“他當然是故意的。”白鑰匙說,“但是,請你相信,我的主人是個好人,他不過有點兒馬虎罷了。我是他自行車的鑰匙。他自行車的鑰匙一把接一把,不停地丟。丟了,隻好把車鎖砸壞,再換一個新的。我和一個新車鎖,一齊到了他家,他說:‘哼,這回我配100把鑰匙放在家裏,看還丟得光丟不光!’結果呢,他把100把鑰匙都丟光了,就剩下我自己。他故意把我們扔到地上,是想試試你會不會提醒他:‘喂,鑰匙掉了!’你看,你剛才不是提醒他了麼?所以他很高興。”
原來是這樣!
果然,那個小夥子走出小樹林,就把白鑰匙插進一輛自行車的鎖裏。車鎖“哢嗒”一聲響,打開了。小夥子騎上車飛快地跑起來。
從此以後,小鈴鐺就和那個小夥子生活在一起了。它和白鑰匙一道掛在車鎖上,到處跑。一邊是飛旋的車輪子,一邊是熱鬧的大街,許許多多大汽車小汽車迎麵駛來,一排一排的商店飛掠而過。
這是很有趣的生活。小夥子不騎車時,也有那把很友善的白鑰匙同它形影不離。就算它們裝在小夥子的衣袋裏,或者丟在抽屜裏,也不會寂寞。跟著一個馬馬虎虎的主人,小鈴鐺也難免有些苦頭吃。有好幾次,小夥子把它們和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裏,涼水浸著,肥皂粉泡著,最要命的還是它們會飛快地旋轉起來,隻轉得天昏地暗,暈頭漲腦。
使小鈴鐺覺得安慰的是,自己並沒有因為離開魚竿就變成了一件“廢物”,相反地,它成了一件很有用的東西。每當小夥子不小心遺落了鑰匙,小鈴鐺就大聲提醒他:
“丁零零,鑰匙掉啦!”
小夥子就彎身拾起鑰匙,滿意地說:
“謝謝你,小鈴鐺!”
小鈴鐺並不滿足,它還想做更多的事。小夥子騎車很莽撞。小鈴鐺怕他也像別的自行車那樣撞上什麼,因此,當小夥子飛快地在大汽車小汽車的間隙裏拐來拐去時,小鈴鐺就“丁零零、丁零零”地響,提醒他說:
“喂,你要小心啦!”
可惜小夥子並不聽它的。
到底有一天,小夥子在一個轉彎處猛拐過去,正撞上一輛迎頭駛來的大卡車。隻聽得“哢嚓”一聲響,巨大的黑輪胎幾乎軋在小鈴鐺身上。小鈴鐺腦子裏一閃:
“他完了!”
小鈴鐺急向四周看。卡車底下隻有輾得稀巴爛的自行車,並不見它的主人。小鈴鐺又向別處看,正瞧見那小夥子從停在路旁的一輛公共汽車頂上,偷偷探出頭來。小鈴鐺鬆了一口氣:原來他被撞飛了,落在一輛公共汽車的棚頂上。
交通民警跑過來,問大卡車的司機:
“你把人撞到哪兒去啦?”
司機跳出駕駛室,東張西望地說:
“他好像飛起來了,誰知道他……瞧,他在那兒!”
小鈴鐺隨著司機的手看,看見那小夥子已經從開動的公共汽車頂上靈巧地跳下來。小夥子向交通民警揮揮手說:
“您要是不找我的麻煩,自行車我白送啦!‘拜拜’了您哪!”
喊完這句,他一溜煙鑽進小巷逃走了。他怕警察罵他。
五
很傻很傻的小豆豆
小鈴鐺和那輛被輾得稀巴爛的自行車一道,被送進廢品收購站,扔到一大堆廢鐵上。
沒想到,這裏有人向它打招呼:
“是你嗎,小鈴鐺?”
小鈴鐺找了半天,才看見一個鏽跡斑斑的大魚鉤。它和一大堆鏽螺絲帽、斷鋸條、彎釘子一起,裝在一個爛鐵盒子裏。
“是你,大魚鉤!”小鈴鐺意外地碰到老朋友,又驚奇,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