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已經不怎麼管理自家的產業,卻不能視而不見。”早苗優嘴角的弧度就沒有下來過,讓綠間醫生忍不住撫了撫額頭:“別用那種你父親交給你的表情來麵對我。”
早苗優雖然表麵上看去就是一個溫文爾雅君子如玉的人,可是他怎麼說小時候都是在早苗正樹那個狐狸怪的教育下成長起來的孩子,就算真的不喜歡商場權術這些東西,也不代表就不會那些東西。
“我不想要在醫院看到以其他目的而來的醫生或者護士,永遠不。”
因為表哥的某件事,給了他們家人太多的傷害。
大約隻是會咿咿呀呀說著那些別人聽也聽不懂的話的三歲時期,他隻知道自己的哥哥生了病,卻不明白為什麼爸爸媽媽要衝著醫生發脾氣。從父母那些聽不懂的言語中選取著,隻知道一直對自己很好的表哥可能會一直睡下去下去,不會再陪他一起遊玩,不會再用有些冷漠的聲音代替媽媽給他說故事,不會在晚上兩個人偷偷的藏在被子裏拿著手電筒看漫畫然後被保姆抓個正著。
純白的屋子裏,他沒有辦法見到被隔離治療的表哥,也害怕父親和母親的怒氣,他隻好縮在一旁,狠狠的將臉遮起來,似乎這個樣子,就能躲避來自不知名角落裏的怪獸的襲擊。那些怪獸是名為他人的語言、目光、以及心中那些想讓人嘔吐的願望。也是那一天,早苗優發現了自己可以和動物交流的能力。
這件事是早苗優對幼年時幾乎唯一清晰的記憶畫麵,表哥因為醫院想要多賺一筆錢而胡亂用藥,最後導致了表哥幾乎要投入到死神懷抱的地步。
“綠間醫生,我知道人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須工作,工作的理由之一也是為了能夠讓他們生存下去的錢財,我不管他們到底有多麼看重醫生這個職業的油水到底有多好撈,但是我必須要讓他們知道,別拿患者的健康和命來撈油水,一報還一報,這家醫院的前身,不就是這樣消失掉的嗎。”
綠間醫生推了推眼鏡,知道這件事也不是扣薪水或者寫檢查就能解決的地步了。
等到綠間醫生離開了早苗優的病房後,黑羽快鬥才上前,他說道:“優,那麼我先回去了,你自己要注意身體啊。”說著,他兩手一翻,又翻出一朵玫瑰:“額外的禮物,要好好休息哦。”
“就隻知道送玫瑰嗎!”早苗優皺著眉頭,用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接過玫瑰,嚴肅的盯著黑羽快鬥,把他看的直接結巴了起來,擺擺手搖搖頭卻又我我的說不出來什麼,早苗優這忍不住破了表麵上的功夫大笑起來,他靠著兩個枕頭,原本即使坐著也無比直立的身子都彎了腰,笑夠後,他抬手拂去眼角笑出來的淚水:“我開玩笑的啦,那麼緊張做什麼!”
黑羽快鬥隻能逃也似的離開這裏,隻有他自己才知道,他根本不是為了早苗優那個玩笑般的責難而緊張的。“……不會吧。”黑羽快鬥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心髒上,那裏正宛如戰鼓一般跳的厲害,走廊上醫生護士人來人往,總不是長久呆立的地方。黑羽快鬥幾個呼吸平複自己的心情,正準備離開的時候,兩個小護士毫不掩飾的嘰嘰喳喳讓他聽到了一些東西。
“哎哎,你知道嗎,小沼那對姑媽侄女被開除了,綠間醫生還為此特意給我們開了個會呢,讓我們專心照料病人,別做什麼不該做的事情。”
“是啊,還特意說了下個月的技術考核要嚴肅處理呢。”
“嗬嗬,小沼那個新來的,不就是仗著她姑媽有些門路,成天在一些高官權貴麵前露臉,說到底也不過一個是個年老的護士罷了,聽說她侄女想要去勾搭這個醫院所屬人的兒子,這不,鳳凰沒變成,連麻雀都沒得做了。”
“就是啊,想男人去相親啊,幹嘛來這裏當護士,我都感到丟臉。”
“也別說她們兩個了,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那對護士啊,算了,走了也好——我為什麼會覺得她們走了也好?!
黑羽快鬥頓時抓狂,直接從樓梯幾個大步就到了一樓,心裏覺得應該不是那樣吧,可是那種心情……看到那個女的接近優的時候的心情,如果用詞正確,那的確是……叫做嫉妒的心理吧。
黑羽快鬥一直把早苗優當做父親死後的唯一依靠,為此他還推遲了回到日本的時期,直到初三才聽從了母親的安排,回到了日本念書。父親過世後,母親因為喪事而每天都會忙到深更半夜,偶爾早晨五六點醒過來的時候,快鬥還能看見母親坐在化化妝鏡前給眼底下那一層厚厚的黑眼圈拍上一層又一層的粉底。
十幾歲時就在全世界做巡回魔術表演,年僅20歲就奪得了有著“魔術師的奧林匹克”的國際魔術聯盟大賽最高獎的天才魔術師,人稱擁有“天才的魔術之手”即使已經不在人士,想要從他那裏得知各種魔術秘密的人也比比皆是,想要接著對方的死亡成為下一個舞台上的寵兒的更是多到好像田裏的蝗蟲,他的母親也不得不去提起精神來護著這一個已經瀕臨崩潰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