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即使心裏感到了沉重,但藤真表露在外的神情卻完全沒有露出一點不安,他鎮定自若的邊喝水邊和監督商量著下半場該使用的戰略——像是上半場一樣保守的方式顯然已經不適合正落後湘北近十分的翔陽了,他們下半場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拿分,不但要守住自己的籃框,更要積極進攻。
藤真環視了坐在自己周圍的隊友一眼,看著他們信任有加的目光,他沉吟一會兒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我建議下半場把攻勢都集中在花形身上,花形比赤木更具有技巧性,更容易壓製赤木。”
翔陽的監督考慮了下他的意見,也轉頭問花形:“藤真說得有道理,花形你有問題嗎?能做到嗎?”擔負起全隊的得分工作?
花形麵不改色的扶了下眼鏡,“我沒問題,如果有機會,我會多讓赤木犯規的。”在籃下的鬥爭向來都是非常激烈甚至是充滿著身體上的蠻力衝撞的,也因此犯規的球員也總是特別多。
藤真揚起嘴角看向他,眼神裏滿是讚許,“我會盡量傳球給你的,花形,好好打。”他跟花形的配合向來都是隊裏麵最好的,通常隻要雙方一個眼神交彙彼此就能知道對方在打什麼主意。
花形淡淡笑了,相交的視線中傳遞著兩人彼此信賴的堅定心情。
而此時的湘北雖然是處於領先,但他們也沒有太得意忘形,畢竟就像是安西教練說過的那樣——“不到比賽結束的最後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誰能肯定現在領先的人能笑到最後呢?”
所以此時的湘北氣氛倒是沉靜得過分了,每個人都在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事情——隊長宮城和赤木在和安西教練討論上半場的失誤和對方的動向;流川在閉目養神;櫻木在大口吃著晴子特製的醃檸檬補充能量一邊紅著臉驚歎“好幸福”;彩子在忙著統計上半場的數據;綠間喝完水後在一旁靜靜擦著自己的眼鏡,汗水從他的額頭滑落到下巴尖滴落在地板上。
三井遞給他一條毛巾,邊打量他邊問道:“你在上半場投了好幾個遠距離的球,對體力影響怎麼樣?”對射手來說投球距離的增加可絕對不僅僅是投球力度的增加那麼簡單,要投中一個非常規距離的三分球往往需要的是體力加視力加手感再加個人情緒的相互疊加才能做到,也是因此能練成這項技能的人可以說得上是十分稀有。
——也因此在綠間出現的時候,他們才會那麼震驚,這實在是因為這種技術可不是隻要有毅力和恒心就能練成的,要想達到綠間這種水平更為重要的條件還是要有天賦才行。
——而且綠間也絕對不是那種隻會依靠天賦才能卻一點也不知道努力的人,相反,他反而是籃球部裏數得上號的最勤奮的幾個人之一。所以就算他真的是個天才,誰也沒辦法磨滅他長期以來的努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聽到三井頗具關心意味的話,綠間接過毛巾說道:“沒問題,下半場我還能繼續投全場,我的體力很好,學長。”不驕不躁的語氣讓人生氣不起來,雖然他說的內容聽在有心人耳朵裏不免會讓人有種不是滋味的感覺。
三井單手撐著下巴,眼角上挑,“喂,綠間,你這是在諷刺我體力不好嗎?”
綠間疑惑地看著他,沒戴眼鏡的眼睛裏清晰地展現了主人的不解,“諷刺?我沒有這個意思,學長。”他隻是在單純的描述事實說明自己的身體情況啊,這有什麼問題嗎?
三井好笑地彎起嘴角,“好啦逗你的,我知道你沒有。”他當然知道這個學弟是不會想那麼多的,會說那種話也隻是因為不能上場無聊了罷了。
綠間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學長你是太無聊了嗎?”因為不能上場所以才閑得無所事事來跟他開玩笑嗎?
三井哈哈笑起來,“是啊我就是太無聊了,你知道不能打球隻能在旁邊看著心裏總是會覺得無趣的嘛。”
綠間把眼鏡戴上,站了起來俯視著他,“那還真是沒有辦法啊,不過下半場我也隻能請學長繼續坐在候補席上好好觀看我們打敗對手的過程,學長應該不會有出場機會了。”在確定首發名單的時候安西教練就已經跟他們說了這次比賽不會讓三井上場的事情。
三井無奈地跟著站起來,跟在大部隊後麵走出休息室,嘴裏嘟囔道:“綠間你還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居然抓住我的痛處不放——”
不過雖然說是這麼說,但他心裏其實也並沒有抱怨的情緒在,純粹隻是嘴上說說而已。
下半場開始後,藤真就開始抓住機會給花形傳球。
花形透是神奈川裏唯一一個柔性中鋒,相比起赤木和魚住池上他們幾個,他更擅長的是技巧上的取勝。他投籃技術華麗,防禦能力強,當他火力全開的時候,赤木也不一定能保證攔得下他。
位於籃下右側的花形拿到藤真的傳球後,他背對著赤木先往右邊擺動身體,等察覺到後麵赤木的腳步跟著他變化後他才猛地轉而往左邊跑動起來。他兩步跑到籃下,右手持球往上一跳,右手腕靈活地向內彎折把球順勢往籃框拋去——
球進了!一個漂亮的勾手投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