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餘,交出來吧。”
“隻要你交出來,我保證,留你一條命。”
“祝餘,我的好師弟,你不是說喜歡我麼?乖,把它給我,師兄留你一命,如何?”白嘉榮俊逸的臉一點一點靠近。
他再次用靈力在這具身體裏探了一次,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祝餘聽著他用昔日他聽慣了的溫柔語氣同自己說話,隻覺得氣血翻湧,一口血差點嘔出來。他再沒有比任何時候更憎惡這張曾經讓他無比信任過的臉了。
祝餘咬緊了牙,口中含著血,忍受著惡心的靈力在他體內遊走,一字一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道,“我說了,我沒有。”
“沒有?好啊,那今日,我便讓你身敗名裂,以慰我白家上下三百餘口的在天之靈。”白嘉榮將嘴唇湊到他耳邊,小聲說道,呼出的氣不再是熱的,祝餘狠狠地打了個冷顫。
“白家滅門與我何幹?”祝餘實在不明白,這個從兒時便待他極為溫柔的二師兄為何突然間變得凶狠且陌生起來。
“若不是你母親,我們白家怎麼會被滅門。”他聲音幾乎是吼叫著傳入祝餘的耳朵。
白嘉榮說到這裏,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猙獰起來,“你還不知道吧,當年你那好母親為了討我和我父親歡心,親手,把你推下了水,是我親眼所見呢,啊哈哈哈……”
“你,不可能,你騙我,你又在騙我。”
祝餘突然間滿臉淚痕,他使勁兒地搖著頭不敢相信地閉上眼睛,那個女人果真是他的母親嗎?他曾經在心底裏無數次的猜測,又無數次的壓抑住這個猜測。
憶起無數個望月之夜他做的那個冰冷可怕又令人窒息的夢,耳邊白嘉榮瘋狂的聲音也仿佛離自己越來越遠。
夢裏一張白若玉盤的女人臉慢慢地貼近,那張秀雅絕俗的臉上,精致小巧的鼻子如明珠鑲嵌,秀美的娥眉若翠羽輕蹙,含笑的桃花眼中盛滿了無限的溫柔,看得久了讓人隻想要投進這溫柔裏。
倏然間,那溫柔的杏眼變了顏色,眼神中透出一股狠厲,殺意幾乎就要溢出來了,一雙素白纖細的手抬起,就那麼輕輕的一推…
祝餘就像落進了水裏,掉入了無盡的深潭一般劇烈的掙紮著。
白嘉榮顯然對於他的這個夢是了如指掌的,看見祝餘突然間呼吸急促,汗如雨下,嘲諷一笑道,“騙沒騙你,還重要嗎?來人,把他給我拉到廣場上。”
掛滿了白幡的淩雲閣廣場上此時聚滿了人,隻可惜這一次他們並不是趕來朝會,而是來取他性命的。
“哎喲,你們說秦宗主這是造了什麼孽,要我說,當初就不該救他。”
“哎,聽說沒有,這個祝餘不僅心狠手辣,還有那種癖好,嗬哈哈…”
“啊?哪種癖好?”
“哎,這你都不知道?聽秦家內門弟子說,這小白臉仗著有幾分姿色,居然勾引他師兄,哦,就是白家那個遺孤。”
“十年前被滅門那個白家?”
“對,就是秦公子身邊那個,看見沒有。”
“哎喲,怪不得呢,這白家的公子長的一表人才,也是倒黴,竟被這種人惦記上。”
人群中的議論與沸騰不絕於耳,秦天虞身披孝服,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他看了看旁邊一臉尷尬與無辜的白嘉榮,嘴唇動了動還是沒有說什麼。
“祝餘,你殺恩師,屠師門,若不是秦公子和白公子及時趕回來,恐怕這淩雲閣今日便被你滅門了吧。”
人群中,不知誰大聲說了一句,秦天虞的臉色更是白的像紙一樣,他攥緊了拳頭,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神淩厲地像刀一樣刮著祝餘一寸寸的皮膚。
廣場的中央,祝餘被一股強大的靈力封印著,胸口像壓了一塊巨石,手腳上的縛仙鏈冰冷刺骨。
隨著秦天虞的一聲,“行刑”。
他感受著眼前滔天的恨意,絕望的閉上眼睛。
一寸一寸的皮肉自身上剜下,祝餘狠狠地咬緊了牙,盡管嘴巴裏已經滲出血水,但全程竟一聲未吭,鮮血染滿了全身,滴在地上,形成了一片不大不小的血泊。
深可見骨的傷口大大小小的連成一片,秦天虞盡管知道此人是殺了他父親和十餘師兄弟的凶手,此刻也不忍直視,他撇開了頭,緊緊的閉上眼睛。
白嘉榮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嘴角,向著人群中間使了個眼色。
“我看,應該剜了他的心,看看這人的心究竟是黑的還是紅的。”
“對,剜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