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世界觀全被顛倒的感覺讓世界人有些恍惚,就如同你一直相信地球是方的,某一天卻被告知我們所踏上的平地其實是個球形一樣。她回來的甚至搭錯了車,最後不得不打的回家。
她將棉被把自己整個身子包裹了起來,坐在床上望著窗子發愣。
亂糟糟的情緒充斥著她的大腦,讓她一時無法思考。
原本以為一直跑去異世界當救世主的爸爸原來一直住在距離自己半個多小時車程的地方。所認為的值得她驕傲的哥哥就讀於冰帝高中部。甚至她一直想當然認為的關係很好的父母其實早已離異。
她瞪大了眼睛,直到感覺手背上多了點水滴才發覺自己掉眼淚了。
她用手背去擦,但是卻越擦越多。
莫名的委屈情緒讓她怎麼也停止不了想哭的衝動。
她拿起旁邊的手機,想撥打美香地電話,然後突然想起她還在國外。
心裏的委屈情緒更甚,她的眼眶紅了紅,直接把手機摔了出去,然後抱著自己的膝蓋坐在床上。
摔完手機的第一時間,她又後悔了,萬一把手機摔壞了,這可怎麼辦?
早知道就摔龍貓好了,摔不壞還能多摔幾次來出氣。
她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還是爬下床將手機撿了回來。
為了檢驗是否還能使用需不需要再省錢買新手機,她默默地撥打了忍足的號碼。
一如既然很快接通,忍足磁性的招呼聲傳了過來。
“侑士。”世界張口喊了下他名字。
她有很多話想說,但是當撥打了這個號碼後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麼了。
剛剛所聽到的那些話語再次在腦海中回響。
她感覺自己眼淚掉的更凶,直接滴在手機屏幕上。
世界抽了抽鼻子,沉默了一下,然後就掛掉了電話,繼續抱著被子發呆。
隻有這個……她不想告訴他。
她突然感到口渴了,於是便下樓給自己倒了杯開水,又打開電視機。
屏幕中的主持人正努力發揮自己耍寶的能力。如果是平時,世界一定會笑得樂不可支,但是今天的她隻是茫然地小口喝水,什麼也看不進去。
坐在沙發上發呆了好一會兒,媽媽還是沒有回來。
她關掉了電視,再次上樓回到自己房間。
查看手機的時候,世界看見了好幾通的未接來電。她猶豫了一下,沒有撥打回去。
她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什麼心態,明明已經知道了真相,但還是忍不住想從媽媽口中得到一個說法……就算是像以前一樣哄她也好。
她看起來,像是那種無法接受父母離異的心理脆弱的孩子嗎?導致媽媽要用這樣的理由哄騙她十來年。
過了會兒,她重新回到房間,把冷氣開到最低溫,再次用厚厚的棉被裹緊了自己。
她很快做了一個夢。
夢裏的西園寺世界和伊藤誠相愛了,在他們互訴衷腸時,桂言葉舉著鋤頭殺到。
她陰陰地說了一句,“你們不知道你們兩個是兄妹嗎?全天下相愛的情侶都是兄妹。”
世界瞬間清醒了,準確來說是被那鋤頭嚇醒的。
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心有餘悸地撫了撫自己的胸——好險隻是做夢而已。
至少,現實中她的男朋友是忍足侑士,比起伊藤誠,桂言葉更喜歡她來著。所以那果然隻是一個夢而已。
不過對於那個詛咒,她仍然有些不安。伊藤誠都可以是她哥哥,那會不會哪天也冒出忍足侑士是她哥哥來著?
不對啊,侑士的生日是十月份來著,比她小幾個月呢,所以他們兩個絕對不可能會是兄妹!至少……詛咒一般隻詛咒兄妹,可不會詛咒姐弟【喂
放下心理包袱的她鬆了口氣,然後就聽到扣扣扣的聲音。
世界回過神,下床走向窗子——啊一個小石塊敲到了窗子。
哪個混蛋敢敲她窗戶來著?
正好想活動一下手腳出氣的她挽起袖子,衝向窗前。
她探出頭,視線正好與還沒換下網球部製服的忍足相對。
忍足侑士靠著庭院裏的一棵樹,抬頭看著她,臉上掛著一抹笑。撩人的月色在他身上勾勒出朦朧的輪廓。
為這像是詩畫一般的場景所惑,她有些反應不來,眼睛遲疑地眨了一下,“你怎麼在這裏?”
“訓練完了,順便過來看你。”忍足輕描淡寫說道。
世界哦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事實上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按捺住衝下樓去抱住他的衝動。
從他們兩個交往開始,西園寺世界所聽到的都是不看好的言論居多,畢竟這個人的風評擺在那裏。即使常常在人前自信地表示我可是女主角,要甩也應該是我甩別人才對,但心裏其實還是有著不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