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寒稍微想了幾秒鍾,才明白過來女孩話裏的意思,他不禁啞然一笑:這個女孩還真的是很天真。堂堂亞斯帝國的總裁,怎麼可能隨便收留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孩在身邊?無論如何,這都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昨天她還在勳的家裏,今天卻跑到了這麼遠的地方,想來是勳這樣安排的。
如果是按照正常的邏輯推理,她不是與家裏鬧別扭了偷跑出來,就是心懷目的想要接近那個位於金字塔頂端的男子。
是的,陸子寒心中很清楚,可盡管女孩言語荒唐,看著那雙清澈的眼睛,他的心居然不由自主的轉變。
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有一定社會經驗的人,可以透過它們窺測另一個人的內心。
而他在這雙眼睛裏看到的,沒有欺騙,隻有真誠。
如果不是女孩的演技太好,那麼她說的就都是事實,她真的無處可去。
而就在陸子寒失神的片刻,眼前的女孩卻身形晃了晃,忽然栽倒。他一慌神,連忙伸手接住女孩,掌心觸碰到女孩的麵頰,一陣灼熱,滾燙的嚇人。
來不及再細想什麼,陸子寒抱起女孩,上了自己的車。
一路疾馳,他的餘光落在女孩紅的不正常的臉上,心裏無奈的歎氣:這麼倔強,明明那麼不舒服了也不知道吭一聲。
車子飛速略過一個一個街道,最後停在一個高檔公寓的停車場裏。
陸子寒抱著女孩快步回到家中,將女孩放在自己的大床上,轉身去找藥和毛巾。從冰箱裏取出冰塊用毛巾包裹起來,又打開了房間內的空氣加濕器,將用毛巾做成的冰袋敷在女孩滾燙的額頭上,女孩被這突如其來的冰涼激的輕輕一抖,恢複了些意識,緊閉的眼睛睜開一條縫隙,眸光粼粼。
陸子寒用一隻手將女孩的頭輕輕扶起來,另一隻手將溶解了藥物的熱水送到女孩唇邊,聲音溫柔如風“來,先把藥吃了。”
慕久久有所感應,艱難的吞咽下藥水。
陸子寒見她吞下了藥,放心了不少,便將她安置好,替她掖好被子,坐在床沿上,鬆了口氣,眸光落在女孩充溢著安寧的臉上。
精明能幹的女孩他見過不少,所謂的清純少女他亦遭遇過許多,隻是,這個出現的有些莫名其妙的女孩卻似乎有一種獨特的氣質,讓她看上去不屬於任何一種他見過的女孩。陸子寒心裏有那麼一點困惑,他的眸光如水般流淌過女孩睫毛長長的眼,小巧精致的鼻子嘴巴,尖尖的下頜,海藻一樣柔軟的頭發,試圖在尋找著某些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東西。
床上的女孩忽然動了動,眉間微蹙,粉嫩的唇瓣一張一合,喃喃低語著什麼。
陸子寒以為她有所需要,於是湊過去聽。
她說。
“你究竟在什麼地方呢?久久好想你~唔~好難受……”
她的聲音軟而輕,像盛夏風中彌漫的花香,那麼憂傷。
陸子寒明白了女孩在想念一個人,可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陸子寒靜靜坐回原處,閃過一絲無聊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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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陸子寒被一陣小小的聲響驚醒。
因為要隨時查看慕久久的身體狀況,他昨晚就搬了個椅子坐在床邊守著,後來困意漸濃,就這麼坐著睡著了。好在椅子是大而舒適的沙發椅,他睡得倒也不是十分艱辛。正想要起身,朦朧間卻看見床上一陣人影晃動,陸子寒心思一轉,又半眯起眼睛來做沉睡狀。他要看看,這個女孩要做些什麼。
短短幾十秒內,陸子寒在腦中設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是沒有哪一種,是他現在看到的這種情況。
慕久久坐起身來,茫然的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在看到一旁沙發椅上睡著的男子時,一愣。
是昨天那個天使一樣的人。慕久久回憶起昨日經過,心有餘悸,內心對這個收留照顧了自己一晚的男子心生感激。
抱起厚重的絲絨被子,下床,輕悄悄的走向他,女孩的腳步虛浮,顯然仍然沒有恢複氣力,但她還是小心翼翼的,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眼神專注而明亮,讓假寐的男子心生漣漪。
她雙手在胸前合十,深深鞠下一弓,低聲道了句謝謝,便輕輕繞開他,向房門外走去。
人們大概都不喜歡陌生人住進自己家裏吧,就像那日那個高貴不凡的他一樣。她不想給別人添麻煩,他能留她一晚已經很好了,她不能再惹又一個人不高興了。想到這裏,慕久久又不禁想到,如果那****仔細斟酌一下自己的言行,會不會給那人留下一個好點的印象呢?真是糟糕!
慕久久心底一陣黯然。
而她身後,揣測出她的意圖的陸子寒睜開眼睛,頗為無奈。
這個女孩,他該拿她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