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連長,你的夢想就是當兵嗎?還是像我似的,拿當兵當出路。噢,我是說如果我能當上的話。”
瞧,十七歲的夏天看起來多麼歡快,而不是被迫成長,慢慢變得沉穩。
“是夢想。隻有當兵才能上戰場。讓我猜猜看,你的夢想多讀書?”
夏天驚愣住,她哪露餡了,四下瞅瞅,神秘兮兮地問道:
“你信以後能多有機會多讀書?噯?你怎麼知道我讀過書?”
不再像和其他人交流一般言簡意賅,林鵬飛眼底的亮光星星閃閃:
“信。女孩子多讀書是好的,如果可以,一直留在大學校園不被打擾的生活,很適合你。至於我為什麼知道?嗬嗬,很明顯不是嗎?”
夏天抿抿粉紅的小嘴唇,笑出了小酒窩,“也是,誰家小農女聊夢想,也就是我這種讀書人有點兒酸,可人活一世啊,得酸點兒、得花點兒沒用的錢,嘿嘿,我又胡說八道了!”
夏天警告自己快打住,再聊下去,她非得露餡。
“我爹可有遠見了,我和我哥、我弟弟都非常幸運。他那麼辛苦,全村人都笑話他供我們讀書……”開啟家長裏短模式。
林鵬飛意味深長讚同,“夏叔一直有遠見。”
誇誰爹、誰都高興,可林鵬飛對自己脫口而出的話慌張了,心裏警告了自己。
他忽然跑到快進蘇家屯時的大地邊兒……
身上散發著熱浪,林鵬飛那點兒汗味兒和他的荷爾蒙呈現正比。
傻大個兒剛才極速跑走,現在又緊急站住腳、站在夏天的麵前,軍用水壺放在夏天的手心,“剛要的,你喝。”
一隻小手對著水壺瓶口蹭了蹭,林鵬飛想的是,七十年代的夏天很保守,她這是注意影響。
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夏天想的是:不擦擦就喝?那不是間接接吻嗎?!
女孩兒一點兒沒客氣仰頭喝著水,傻大個兒有一瞬間看呆了、身體也有點兒僵硬。
白皙細膩的脖頸,嬌俏玲瓏的體型……
夏天就是有這種魔力,能讓他偷偷地愛她一世紀……
林鵬飛再次警告自己,想的緊、想的發脹疼痛,也不能嚇到她,哪怕是洞房花燭夜,他也得學會控製。
夏天遞過水壺,沒心沒肺道:“走幾裏地,實在太渴了,你再管那個伯伯要點兒自己個兒喝吧?”
……
坐在大地邊兒拿著涼毛巾敷臉的蘇美麗,她和給大家夥來送水的老太太抱怨,又開始講究人了:
“瞧我大哥,瞎安排!甜甜一個大姑娘家咋能送那小林去蘇家屯?就該秋兒跟著去!”
老太太不愛聽了,“人家是當兵地!甜甜一個放羊的夥計,不派她去,還耽誤別人幹活啊?!”
蘇美麗怎麼都覺得中午遞給夏天槽子糕不對勁,她是過來人,那小林……眼神咋不對勁呢?
“反正他要是今兒個沒找著,明個兒非得派人跟著,就是我不去、也不能讓甜甜再去!”
自然,沒找著。
林鵬飛住在了夏家,他看著大熱天脖子上係著絲巾打扮花枝招展的夏玲,皺了皺眉,對盛情邀請的夏大伯一家拒絕道:
“我就在夏叔家麻煩一晚。明天下午就回,謝謝你了,書記同誌。”
鄭三彩在回家的路上小聲不樂意道,“咋啥好事兒都能讓愛國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