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同樣在這片樹林裏遊蕩、作為此次聖杯之戰主辦方兼參賽者的遠阪正一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噴嚏。
站在他頭頂正上方樹丫上的金色英靈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
“失禮了,”遠阪正一微微欠身,致以忱摯的歉意。雖然剛剛那個噴嚏一點兒也不符合遠阪家專注優雅一百年的家教,但他並沒有十分窘迫,仍然有禮有節地站在樹下,帶著一絲恭敬地道出了金色英靈的名諱,“英雄王。”
“冒犯了王竟然還如此自若,是本王對你太過寬容,讓你連對王的敬畏之心都淺淡了嗎,雜修?”
“十分抱歉,請您相信,我對您不曾有絲毫的不敬之心。”
“哼。”金色英靈——英雄王吉爾伽美什冷笑一聲,放開了這個並未真的惹惱他的話題,“你找到那個罪民了嗎遠阪正一——那個膽敢對本王的東西下手的雜修?”
英雄王口中的“東西”,遠阪家的這位年輕魔術師再清楚不過了,那指的是參與聖杯之戰的“身份證”——弓兵archer的職階。
對於不屬於人世,本身又十分強大的英靈而言,即便能來到人間的隻是能力遠不及英靈座上本體的一個分-身,被召喚而在人間現世的他們仍是無一例外地受到世界法則的製約與壓製。與人類魔術師製定契約,魔力來源於人類是一方麵。因為世界斷絕了他們自身的力量循環,使得英靈在人間的存在與戰鬥都依賴於人類契約者,這一方麵限定了英靈力量的上限——畢竟人類魔術師的力量有限,能提供給英靈的自然更加稀少;另一方麵也讓英靈套上了受人類契約者約束的枷鎖——畢竟活動也好,戰鬥也好,隻要契約者有意斷開魔力供給,英靈就將麵臨能源枯竭的危險。這就好比人類失去食物來源,沒有了食物,即便自身能力再強也會一點點地力竭虛弱下去。也是因為如此,在幾次參賽之後,英靈們在降臨分-身的時候紛紛將魔力儲存進各自寶具的投影裏,作為“私房”以備急用。
此外,另外一個製約便是“職階”了。“職階”對於參加聖杯之戰的英靈而言,既是針對英靈的特質量身訂做的一個約束,也是一項彌補英靈行動力的法則。就拿archer這個職階來說,法則在給予英靈能力上的限製的同時,也給了他們補償——archer,弓兵獨有的千裏眼、單獨行動的特性,這些被遠阪正一稱為“職階技能”的特殊技能被法則大方地贈與英靈,雖然每個職階的“職階技能”都不相同,但不可否認,“職階能力”作為聖杯意識獨特的“饋贈”,每一個都具有它獨特存在的意義。
於是這個時候,嚴峻的問題來了——
原本應該作為archer職階降臨的英雄王,竟然在召喚過程中成了“黑戶”。
他沒有任何職階,符合他特質的archer職階早在他接受召喚之前就被另外一位英靈占領了。
“黑戶”啊……這位高傲的王……
早在心中笑開花的遠阪正一嚴謹地遵照“優雅”的家教,淡定地保持著麵上的道貌岸然。
他可以理解英雄王的憤怒。一方麵大概就是王者的獨占欲之類的東西作祟?所以不能容忍屬於自己的職階旁落?而另外一個方麵,大概就是archer獨有的“單獨行動”的能力吧。archer是最不受人類契約者約束的一個職階,對於英雄王這樣的存在而言,大概沒有什麼比“被約束”更討厭的東西了,尤其是還成為了“黑戶”,沒有職階,仿佛不被承認的這麼一個尷尬的存在。
遠阪正一再次暗爽了下,心中還在暗暗調侃:這高傲的金毛也不想想,他一個不用弓的家夥,會是“最適合”弓兵這一職階的?聖杯就算不是人類,它也不是個瞎的,為了更名副其實一些,它必定會選擇用弓的英靈做archer,畢竟這聖杯之戰才開辦了兩次,第一次還弄得淩亂不堪,假如聖杯有靈,這次定會在這些方麵對英靈累加更強的製約,這樣,才能維持聖杯之戰所謂的秩序,不讓它像第一次那麼亂七八糟。
遠阪正一默默站著,臉上恭敬而矜持的神情沒有半點破綻。
他心中的腹誹仿佛從不存在,對英雄王的不滿也仿佛從不存在。
是的,不滿,他對英雄王相當的不滿。
眾所周知,人類召喚英靈會有很強的相性度,召喚出的英靈在經曆、心性、情感、性格、能力之間的其中一個方麵,和人類契約者有著極強的相似性。
除此之外,人類法師還可以利用規則的漏洞召喚自己想要召喚的英靈——借助聖遺物。人類法師四處尋找和英靈相關或是與英靈傳說相關的“古董”,用那“古董”做媒介,可以提高召喚那一特定英靈的幾率。
可是,誰能告訴他,為什麼他使用的明明是傳說中屬於恩奇都天之鎖的畫冊,召喚出的卻是英雄王吉爾伽美什?誰想召喚這個金毛了?這個金毛英雄王和恩奇都是摯友沒錯,當初用天鎖打天牛據說也是兩人合力,可這東西不該是英雄王的聖遺物吧?與英雄王相關的傳說與“古董”那麼多,天之鎖應當是其中關聯性最不強的,何況天之鎖與恩奇都的讀音相同,不管怎麼看都該是最適合召喚恩奇都的聖遺物。難道讓他用泥土召喚恩奇都?指不定最後召喚出的會是土撥鼠和土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