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我已經上床了,所以屋內光線很暗,大多靠著外麵的月色,而且你懂的,北京嘛,很少能在晚上看見月亮,自然也不會有多亮堂了,那牆角的東西就是因為位置照不到外麵,所以顯得特別濃鬱,黑的幾乎像墨一樣,偏偏它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
屋子裏雖然暖和,但我知道外麵仍然氣溫很低,所以也不敢光著身子睡覺,那隻蠢貓又不見了,我試探著叫了一聲:“泥鰍!”對了,陳重的那大餅臉的貓叫泥鰍,我一直沒好意思說他,你那貓躺案板上背影跟個大腸似的,你也好意思取個這麼苗條的名字,真是沒誰了,不過泥鰍顯然不在屋子裏,那個黑影仍然在牆角蠕動,因為看的不是很真切,我眼睛也酸了,可是就能感覺到那裏有危險,身邊又沒有什麼武器,也不敢亂動怕驚擾到它,冷汗都下來了。
剛才回來大意了,沒有檢查一下就躺上了床,好像泥鰍一直就沒有待在房間裏,要是我能早一些察覺,也不會這麼被動的被堵在床上,我試著擴大聲音又叫了一聲泥鰍,還是沒有回應,不過那東西也沒有明顯的反應,懷著僥幸的心思,我便大聲喊了起來:“泥鰍!”
我其實心裏是很崩潰的,大風大浪都見識過的我,現在居然要靠一隻貓來壯膽,因為那雪怪實在太讓人恐懼了,尤其是見識了泥鰍被人刀挑肚皮,就能幻想出自己被雪怪寄生以後那種悲慘的模樣,也許渾身的血管都會膨脹到爆,或者成為雪怪的傀儡,變成那種軟糯糯的怪物在地上爬,不過我大聲呼喚以後泥鰍可能聽到了,門外立刻傳來一聲貓叫。
“不好,它被關在外麵了!”宿舍的門都是往外推的,所以泥鰍能拱出去,可想進來就不行了,往裏門推不開,我有心去給它開門,不過我怕一動就會引起那怪物的注意,見狀我便朝著門外叫道:“去,找你爹去。”
不管它能不能聽懂,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若是陳重不來,恐怕我就要隻身對付它了,想著床下就是鞋,便慢慢躺下,伸手去夠,一抓到便護在胸前,陰影處仍然緩緩蠕動,沒有像昨天晚上那麼迅速的撲上來。
我正在心驚膽戰,突然想到昨夜它被蒙麵人打散在地,難道它現在隻是在積聚力量,那我這麼等下去不是給了它機會嗎?見狀我立刻跳了起來,蹦著就去開燈,也許這個動作有些奇怪,不過你想著我光腳在冰涼的地上跳就行了,眼見馬上就要碰到開關了,突然身後惡風來襲,我一咬牙甩手就把一隻鞋甩了回去,接著按亮了開關,可接下來我不禁張嘴就罵了髒話:“你大爺的,居然過時間給熄燈了!”
他們宿舍這裏還是按照晚上一過十一點就熄燈休息來安排作息的,而且他們經常忙到昏天黑地,基本回來一頭就倒在床上睡過去了,所以沒人在意什麼時候斷電,但我看到插座還有指示燈,說明現在是有電的,隻不過電燈給掐了,這時身後那東西被我的皮鞋掄到,居然沒有撲到我,顯然這屋是不能待了,我哪有勇氣回頭去看,立刻舉著一隻皮鞋頂開門就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