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榮琪斜斜瞥了一眼小恒子,小恒子瞬時撲通就跪下了,急急開口:“奴才知錯了,不該多嘴的。”
夏榮琪輕歎口氣,默默說道:“罷了,也是我這個聖上當得太窩囊。”
言語間的落寞溢於言表,眼神悠悠望向窗外,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說道:“準備準備就出發吧,不想讓那個女人染了這片唯一的淨土。”
唯一的淨土,這碩大的皇·宮裏,能夠容下自己的地方,何其的少呢,這禦書房,已經算是唯一自己能夠安靜呆著的地方了。
小恒子輕站起身,眼神多了些悵然之意,他與小陸子都是陪著聖上從小長大的,何嚐不知道聖上的處境呢?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此時的聖上沒有任何與之旁人抗衡的能力,如今隻是期盼著那位憐衣姑娘,能夠給聖上一絲幫助了。
這宮裏,堂堂一個一國之主,竟是連做決定的自由都沒有,若是夏榮琪甘心還好,可偏偏他對於這個位子全然是沒有一點心思,他此生隻願能夠與相愛之人攜手到老便好,如此也就安逸了。
隻是可惜了,世事弄人,最不願獲得這權利之人卻是得了,而半生為之奮鬥之人,卻是一朝聖旨,滿盤皆輸,誰肯甘心,誰肯放棄,怕是自己,也是不肯得吧!
夏榮琪身著明黃色龍袍,身形俊朗,劍眉星目,從禦書房出來的那一刻,明豔的黃色,讓歐惜夢有些睜不開眼,那樣的他,是如此的奪目,依舊像是當年初見的模樣。
歐惜夢進宮時,尚且隻有十四,那時的她,早已經被灌輸了家族的榮辱和個人的得失沒有關係,從她出生在歐家開始,這個家族賦予了她無限的榮耀和富貴榮華,可同時也賦予了她無上的責任。
在進宮那年,本是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打算將此生都全然奉獻給家族的時候,她看到了一個人,那個猶如天神一般的明黃色身影。
那個身影高大,俊秀,側身站在大殿之前,明麗的陽光照在他的身上,那一刻,歐惜夢的心中隻有一個想法——這世間竟有如此俊美的男兒。
可是,隻是在那一瞬間的奪目過後,便是被其眸中那抹深深的疏離刺痛了心,歐惜夢雖然身份是歐家長女。
可是,其容貌也是萬裏挑一之人,但眼前這個男子,全然是沒有旁人所見自己的驚豔之色,有的隻是連厭惡都不敢表露的疏離。
歐惜夢看到夏榮琪眼神的那一刻,就知道,這個男子,此生都不會屬於自己的,自己和他唯一的交集,就是會站在對立麵,僅此而已。
“走吧,日頭這麼大,以後別來了,找個人通傳一聲就好了。”
夏榮琪口中如此說著,腳步卻是未停,眼神都是未抬,便跨上了一旁小恒子準備好的軟轎之中。
歐惜夢聽到夏榮琪的話,有了一瞬間的晃神,可是,更多的卻是無奈,抬頭望望天,哪來的日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