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純怡看著楚彥,她總覺得楚彥今天有些不對勁。
“哎呀我和你說!不做董事長了就不做董事長了,人生又不是隻有董事長這件事情可以做,你就好好消停一下不行麼,兒孫自有兒孫福,你要相信楚陌,他不會對公司弄垮的,說不定他將來還讓公司跟上一層樓的!你這人,就是太喜歡手握重權了,都一把年紀了還總是算計這算計那的……”
紀純怡沒等著楚彥的回答就對著楚彥開始嘮嘮叨叨起來了,自從這個老子被兒子奪了權之後楚彥先是心情不好,再是暴脾氣,最後是看什麼都不順眼,紀純怡勸過他,但是他依舊是這樣,那麼沒辦法,紀純怡隻能繼續勸。
“我想起他們母子了。”
楚彥喏喏的,突然就說了這句話。
隨後紀純怡就停止了嘮叨了。
她僵了半晌,最後很是局促的模樣:
“飯都好了,怎麼楚落還沒來,我去給他打個電話,他肯定是公司太忙了,每次都這樣糊弄我們。”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時候,楚彥拉住了她。
紀純怡的手臂明顯抖了一抖,她眨眨眼睛,回過身問:
“怎麼了?”
“老婆。”
楚彥叫了這麼一聲,可是紀純怡卻在他的聲音裏聽出了委屈的味道。
這是多少年了,這個老頭子沒有再在自己麵前露出小情緒來著。
果真今天老頭子有古怪。
紀純怡回避不得,隻能就著旁邊的椅子坐下來。
她聲音輕柔,帶著一股柔和的風,她把自己的另一隻手放在楚彥已經開始變得有些幹枯的手上,她問:“你想到她什麼了?”
這個“她”,除了慕容可欣,再也沒有誰了。
其實慕容可欣這個人,在他家裏麵屬於禁語。
而這個禁語的含義就是,紀純怡可以說,楚落可以說,楚陌可以說,但是他們就不能在楚彥麵前說。
今天楚彥開的這麼一個口,讓平靜了許多年的那樁陳年往事,又無故蕩起了一波漣漪。
但是楚彥沒有接著紀純怡的話,他是說:“我覺得,當年我是不是太無情了。”
這竟然是個肯定句。
紀純怡摸了摸自己手心下麵的那隻手,她沒有抬眼:
“她是生病去世的,你不要想太多。”
“唉,是我害她生病的。”
楚彥搖搖頭:“這些年,我對楚陌也不好。”
紀純怡心中一抽:所以,她的丈夫這是在懺悔嗎?
在這一刻,紀純怡突然不想再說著以往的那些順著他的言辭,她突然就脫口而出:“那麼,以後你就對他好些,年輕人,不會計較的,你還有那麼多年的時間,你還能對他好。”
門外,原本想著開門的楚落,聽著門內這對夫妻的對話,終於欣慰地笑了。
原來從楚陌那邊過來,他還想著要怎麼勸父親父親才能真心悔改,原來,不用他勸了啊。
…………
…………
年關將至,大街上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
A市裏麵的公司大多都是準備大年二十七放假的,“悅C”也不例外。
所以這段時間大家普遍都很忙,楚陌作為公司董事長,更是忙得沒日沒夜的,午夜才回來這種情況,洛雲唯已經見怪不怪了。
而在忙中抽閑的時候,楚陌已經拜托了大師看好了結婚的黃道吉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