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風哈哈大笑,一連飲了好幾杯茶,得意地看著長寧:“長寧,你看,果真被我猜中了吧!”
長寧舉起杯子,敬了他一杯。
冷攬月淡淡地笑了,他的眉眼永遠都很難真正地舒展開來,藏著一絲鬱結,即使在這樣歡慶的時候,他卻被映襯得更加寂寞,不近煙火。他說道:“今日七夕,大家為了我飲茶,我心中有愧,不如今日大家大醉一場,此後,我滴酒不沾,好好遵循蘇大夫的醫囑,調理好我這病怏怏的身體,來年再與君醉臥三千場,如何?”
沈西風與吹雪一同看著長寧,長寧默然。
沈西風對如意喊道:“如意,上酒,把我私藏的女兒紅滿上,今日不醉不歸。”
好像真的是喝了很多的酒吧,大家一杯接著一杯,沈西風這酒,為的是風流不羈的情趣,吹雪這酒,為的是得知娘親安好的喜悅,冷攬月這酒,為的是一醉解千愁的寂寥,長寧這酒,則是安撫失去娘親的悲痛。
夜深了。
冷攬月送吹雪離去,沈西風則負責長寧。
長寧喝得半醉,這是極少的,青鳥亦不知何故,隻能憂慮地看著她。
長寧下轎,不知道此處是哪裏,她揉揉額頭,迷醉地看著沈西風,沈西風扶著她來到院中的葡萄藤下,那裏有石凳與石桌,沈西風扶她過去坐下。
長寧恢複了幾分清明,不解地看著沈西風,沈西風答道:“今天可是七夕,人們常道七夕的時候坐在葡萄樹下,可以聽見牛郎和織女互訴衷腸,你聽見了什麼?”
長寧哭笑不得:“那隻是傳說而言,做不得真的,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沈西風執拗:“噓,你仔細聽。”
他的眼睛糅合了月光,亮得驚人,她仿佛鬼迷心竅般失了神,呆呆地看著他。
“你聽到了什麼?”他問道。
長寧搖搖頭:“風聲,蚊子聲。”
沈西風搖搖頭,喟歎:“果然不是風雅之人。”
“那你又聽見了什麼?”
沈西風笑得神秘:“我不告訴你。”
長寧倦極,伏在石桌上睡覺,青絲墜地,葡萄藤下,黯淡的光線讓她的麵容顯得柔和,失去了往常的清冷,無意露出的胳臂像玉一樣,圓潤而又光滑。沈西風失神地看著她,他從第一眼看見她,就有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是多年之前,他們早就相遇一般的熟悉,“你,究竟是誰?”他疑惑地看著她,小心地湊近,吻了吻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