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風捂住腹部朝門外走去,飛鴿傳書大批死士殺進皇宮,他跨馬而上,準備前往皇宮,卻在門口看見昏迷的青鳥。她的後背已是鮮血淋漓。沈西風將青鳥擁在懷中,大聲喊著她的名字,青鳥勉強睜開了眼睛:“救…小姐。”西風點頭:“你先休息,我定會將長寧安全帶回。”青鳥看著他,落下了一滴眼淚:“我…知道…我不行了,但是…我不後悔,為小姐…我不後悔,為…你…我亦無悔。”說罷,她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嘴角帶著恬淡的微笑。沈西風將她緊緊地擁在懷中,眼神已換了千萬種,卻隻能融合成一句:“多謝。”他策馬狂奔,趕往皇宮,卻在宮門外發現虛脫的長寧與靈犀。靈犀瞧見沈西風,跑了過來:“參見主上。”沈西風點頭,急急地看往長寧,一把將她抱入懷中:“長寧,你可還好?”長寧失神了好久,才看向了沈西風:“西風,帶我走。”形勢緊急,西風不便多問,將長寧抱上馬,自己一躍而上,他對靈犀說道:“你隨我一同?”靈犀搖搖頭,突然燦爛地笑了:“不了,我還要回去呢。我還要找他。”“他?”沈西風疑問道。靈犀突然跪了下來:“此去一別,不能再效力主上了,還請主上成全。”沈西風哈哈一笑:“罷了,凡塵俗世,永無盡頭,你且放心地去吧,珍重!”靈犀點頭,站起身來,快速地跑了出去。
室內橫七豎八地躺著屍體,蕭君意將紫茉牢牢地護在身後,半分都不敢懈怠。就在此時,一個冷靜而沉默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的手裏拿著一把弓箭,紫茉不由驚呼:“摩寧?”摩寧看著二人,將弓拉得緊繃,箭頭稍稍調整,對準了蕭君意的額頭,蕭君意不敢輕敵,手中的寶劍越發緊握,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摩寧看著如同困獸的蕭君意與紫茉,眼神卻猶豫起來,心不穩則箭頭也動搖起來,蕭君意不敢輕敵,更加全心地護著紫茉,過了好大一會兒,摩寧才放下箭,緊張的局勢讓他的聲音沙啞:“你走吧,不過,”他遙遙卻堅定地指向紫茉,“她必須留下來。”“不可能。”蕭君意一口回絕,劍在手中蓄勢待發,摩寧的弓箭也嚴陣以待,此刻微弱的聲音卻打破了僵局:“我願意。我願意留下來。”紫茉的小手輕輕搭在蕭君意的劍上:“意哥哥,我願意跟他走。”“可是…”蕭君意還想挽留,紫茉卻搖搖頭:“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們沒有選擇,意哥哥,我願意留下來,將來等你再來接我。”蕭君意心中憤恨難平,劍在他的手中竟生生折成兩段,他回身緊緊地抱了一下紫茉:“等我回來。”紫茉乖巧地點頭,一雙大眼睛盛滿了淚水。與摩寧擦身而過的一瞬,蕭君意狠狠地瞪向摩寧:“你必須好生護著她,否則,我定讓你…全家覆滅。”摩寧淡淡一笑:“我且等著。”蕭君意的身影迅速地匿於深夜,猶如疾風一般。摩寧低頭看著紫茉,目光如血染的水光溫柔卻詭異地平靜:“你知道你再也不可能離開了,對吧?”紫茉抬起頭看著他:“我知道。我不著急,好戲才剛剛開始。我們走著瞧。”
清晨,天剛蒙亮,長寧睜開眼睛,發現置身於馬車之中,西風見她醒來,忙遞上一杯熱茶,調皮一笑:“壓壓驚。”長寧抿了一口,打開了簾子,他們已經來到了郊外,想必早已出城。雪下了整整一夜,車外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一切是如此地靜謐,好像可以掩蓋昨夜一切的腥風血雨一般。西風從身後將她抱住,吻了吻她的臉頰:“長寧,在想什麼?”長寧握住他的手,更緊密地貼近自己:“從此世間再無蘇長寧,西風,喚我西雪吧。”長寧敏銳地感受到沈西風的手一抖,他在她的耳旁輕輕笑了聲,將她圈地更緊:“你都想起來了嗎?其實我…”“噓,”長寧阻止他道:“西風,我太累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我們此生再也不回錦騰了,我不是流蘇長安,也不是蘇長寧,從此以後便是西雪。你願意與我共度一生嗎?”她轉過頭來看他,語調是掩飾不住的緊張,西風看著她,透過她的容顏,他仿佛又看見那個在馬車上瞪圓了眼睛的小女孩,如同初落的第一瓣雪花一樣不染塵埃,他的聲音有些許的哽咽:“你永遠都無法想象,我有多麼的心甘情願。”他的臉色有點蒼白,鮮血從他的腹部滲透出來,染紅白色長衣,他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麵,顯得舒適而又安穩:“讓我先睡一會,你想去哪兒,我們就去哪兒,我什麼都聽你的,怎麼樣?等我醒來,我們再喝個千百杯,然後夜闌臥聽風吹雨…嗬嗬…。”長寧將頭瞥向窗外:“好啊,我們…我們遠渡南海吧,到海的彼岸,那裏就隻有西風與西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