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淩亂，大床上襯衫褲子襪子糾結成一團。
蘇禾跪坐在床上，深深吸一口氣，專心麵對那男人身上現在僅存的遮蓋物——內褲。
床頭淡粉色燈光，靜靜地傾瀉在那個男子的身上，臉上。
他長得很漂亮，挺直的鼻梁，皮膚白皙，睫毛很長，脫襯衣和褲子時能感覺到手下的肌肉緊致結實。但此刻，蘇禾無暇顧及他的美醜，半跪在大床上，抓著他的褲腰，心一橫，用力拽了下來，因為用力太大，有什麼溫軟的東西忽地跳了一下，打在她手背上，蘇禾嚇得驚叫一聲，扔掉內褲。隨即明白了那是什麼，臉燒得通紅，捂住嘴巴盯著這個醉酒男子，不會吵醒他吧？
那個人嘟囔一句“喝酒……”，翻身繼續沉沉睡去，蘇禾給他****的身子蓋好被單，又從包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塑料瓶子，這還是梅雲之前交給她的，想不到真能派上用處。
梅雲是樓下的鄰居，眼角眉梢都是風情。經常夜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有人背後說她是在風月場上討生活的。
蘇禾外公去世前，將大半輩子的收藏都捐給了國家。母親蘇雅茹對錢財本就沒什麼概念，大把藏品捐獻出去，隻在博物院舉行的個人捐贈儀式上帶回個小獎狀，也不知順手丟在哪裏。蘇家人的性格就是這樣，永遠的雲淡風輕，錢財名利上尤其如此，充滿老一代知識分子的天真。蘇外公搞了一輩子收藏，對自己極為吝嗇，手頭一點閑錢沒有，臨去世卻將全部藏品捐獻出去，蘇雅茹認為理所當然。
直到今年開春，蘇雅茹被查出癌症複發擴散，一期治療兩個來月，家裏被消耗幹淨，蘇雅茹這才感慨道：“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小禾，你以後萬不可像媽媽和外公一樣，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
沒錢就沒法做二期治療，偏蘇雅茹還梗著蘇家人的倔脾氣，堅決不去向別人求助，直到病情繼續惡化，在少年宮昏倒被送到重症監護，望著催款通知，蘇禾鼓起勇氣敲響樓下的門。
“難為你個小姑娘。”梅雲聽蘇禾講完，幽幽地歎口氣。
“還真有個場子，有群少爺要給找個處女給人做生日禮物，你可以嗎？”
梅雲定定地望著這女孩那雙清澈如潭水的眼眸，聽聞處女倆字，那潭水微微顫抖下，隨即愈發黑亮起來“我行的。”
梅雲打量著年輕的女孩，她相貌生得好，秀氣的瓜子臉，俏皮的鼻子，顧盼間有著和年齡不相符的神采，令人內心不由一蕩，梅雲早聽說蘇家是世代書香，蘇家人相貌都生的好，想不到蘇禾小小年紀就能有這般風情，點點頭笑道“好孩子，蘇家阿公和阿姨那麼清高的人，卻從不嫌棄我，這個忙我幫了。”
梅雲帶著蘇禾來到會所，和那些人商量好價錢後，拽著她偷偷地問“別騙姐姐，你真的是處女？”
蘇禾尷尬地點點頭，梅雲鬆口氣，“我相信你，就是那幫孫子一定要見紅的，小禾，女人第一次未必見紅，為預防萬一，呶，過後不見紅偷偷地把這個抹在被單上。”
蘇禾接過小塑料瓶，什麼都沒問，見左右無人直接裝進口袋。
梅雲望著她目光堅定:“去吧，其實男人女人就那麼回事，機靈點。”
此刻，蘇禾將塑料瓶的血液塗在被單上，忽然又想到梅雲的話。
“那些人都是風月場老手，眼睛毒著呢。”
那樣的話隻抹上血跡還是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