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前。
夫妻重聚,沒有顧北辰想象的歡喜,隻有多年未見的生疏,以及老尼姑長舌婦般的心聲。
“這小娘皮遠看挺驚豔,近看這胸怎麼扁扁的,一副狐媚子桃花眼,後腦勺頭皮裏還有一顆痣,這不妥妥的腦後有反骨嗎?”
“這丫頭眉毛整齊,眉頭不亂,走起路來胯骨閉合得也不嚴實,一看就不是處。”
“看來北辰十四歲就給她破身了。”
“沒想到,我徒兒表麵純潔,暗中……”
“師父!!!”顧北辰忍無可忍,壓抑著聲音低喊了一聲。
老尼姑若是再胡思亂想下去,她自己倒是逞了口舌之快,沒什麼大礙,隻怕自己道心先崩潰,一口老血吐地上躺倒就死。
對於他的突然發飆,老尼姑和陸紫凝都有些錯愕。
“徒兒你怎麼了?喚為師何事?”
“沒什麼事,師父你能不能走快些,我想早點回家。”
顧北辰黑臉勸說著。
老尼姑回頭,確定自己走在顧北辰和陸紫凝前麵,不由得開始懷疑人生。
“你想回家,你自己倒是走快些啊,超過我啊,人不行怪床不平,拉不出屎怪茅坑硬,好個逆徒,回家慢反倒怪起為師來了!?”
老尼姑心頭暗怒,表麵卻平靜如水,維持著絕世天帝的威嚴道:
“為師的腳力,隻怕你跟不住。”
歘——
一陣狂風呼嘯掠過,吹得長街兩旁紙張菜葉亂舞,原地隻留一個殘影,沒了老尼姑。
而這殘影,如佛臨塵,光芒四射,駭得路上行人紛紛跪拜。
陸紫凝看得眼皮發顫,心中忌憚道:
“看樣子,你師父很強。”
“一般般,她老人家最近變了性子,喜歡人前顯聖,耍寶賣乖,否則以我等肉眼凡胎,即便她站在你我麵前,我們也看不見她。”
陸紫凝睨了顧北辰一眼,無語說道:
“多年不見,沒想到從前憨厚的夫君,如今也變成了市井之人般喜歡吹噓。”
顧北辰不想解釋,隻蹙眉問:“家裏究竟出了什麼事?”
“你還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陸紫凝譏諷了一句說:“新皇登基,主弱臣強,結局不難猜。”
皇帝勢弱,臣子強勢,為了坐穩皇位,自然會想辦法奪權。
先帝在位時,顧千鈞便已是功高震主,好在先帝寬宏,才可施展一身抱負。
新君繼位,若不急流勇退,必有災禍。
這些事情,顧北辰心中早有所料。
父親鋒芒太甚,不懂收斂,顧家衰敗是遲早的事情。
自己在釋迦山苦修這些年,學有所成才下山,也是希望這一天到來時,能夠力挽狂瀾。
就在顧北辰沉思時,陸紫凝突然說道:
“對了,有件事你還不清楚吧,你去釋迦山的第二年,你父親便從外麵領回來一對母子,那個孩子隻比你小兩歲,你父親對他極度寵愛,甚至發了話,將來要將天王之位傳給他。”
“有這事?”
這件事,書童從未提及,也沒人告訴過顧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