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繁華,早市喧囂。
走在街上,路旁的包子饅頭熱氣騰騰,叫賣聲不絕於耳,感受著周圍一道道鮮活的氣息,顧北辰隻覺置身於萬丈紅塵,人間煙火氣十足。
在釋迦山修煉這些年,遠離塵世,讓他有一種“我已得道成仙、不屬於人間”的錯覺,直至今日才覺得自己像個人。
在一道道“謫仙降世”的驚歎聲中,師徒二人走進一家包子鋪坐下。
時辰尚早,刑部大門未開,去早了也得等。
叫了兩碗清湯,兩籠包子,沾上醋,顧北辰吃得津津有味。
老尼姑也放下合十的雙手,入鄉隨俗,優雅喝著湯,隻是心聲不斷湧入顧北辰耳中。
“這一年在山上練氣食甘露,可把姑奶奶憋死了。”
“長期不吃飯,五髒六腑倒是清靜了,姑奶奶淡得嘴裏都要長毛。”
“啊啊啊!我的乖徒兒連吃飯都這麼帥,光是坐在這兒,什麼都不說,就讓我覺得心情舒暢。”
“不行……”
“不能犯花癡,我是滅絕天帝,阿尼瑪北北哄,姑奶奶要莊嚴起來。”
老尼姑在心裏掐著法訣,想象自己威嚴無邊的樣子,直讓顧北辰額頭掛起黑線。
表麵上嚴肅刻薄的師父,宇內稱尊的大帝,背地裏竟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這反差實在讓他大得不敢相信。
為了打斷老尼姑胡思亂想,讓自己耳根清靜片刻,顧北辰嘟囔問道:
“師父,這大梁皇朝有很厲害的強者嗎?”
“應該沒有。”
老尼姑緩緩搖頭道:
“為師昨夜便已感應過,這大梁朝最強的底蘊,也不過一個荒級老不死,位在天級之上,勉強可保一國氣運。”
“那我便放心了。”
顧北辰抿了一口湯,又問道:
“陸紫凝所在的天神山,在聖地大教之中地位如何?”
“天神山?”
老尼姑一怔,放下手中的包子,低頭回憶道:
“這天神山,傳承應當有三十萬年,史上曾出過一位洪荒大帝,統治過大荒一個時代,後來氣血衰敗,被人打敗,逃至宇宙邊荒,至今下落不明。”
顧北辰微微點頭,咀嚼著包子說:
“如今天神山最強的底蘊,到了什麼程度?”
老尼姑斜了自己徒弟一眼,答非所問道:
“大教聖地的底蘊深不可測,大帝雖死,昔日親友卻在,有人成道,有人成帝,動起來因果關係太大,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得好。”
與此同時,老尼姑口是心非的心聲,也傳入顧北辰耳中。
“我的好徒兒問這些,屬實有些好高騖遠,雖說天神山在我眼裏不算什麼,彈指抹平,但這話可不能與好徒兒講,免得他無法無天,招搖惹禍。”
顧北辰心裏有了底,表麵裝作無辜的樣子說道:
“我隻是個小螞蟻,自不會去惹大教聖地,但若是他們欺辱徒兒,師父您老人家準備怎麼辦?”
老尼姑合十雙手,威嚴道:
“你既入我門牆,為師自會庇護於你,我滅絕一脈,不惹事也不怕事,天若壓我,給他捅個窟窿,地若覆我,踏平這山河便是!有為師在,這天下,無人可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