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這一日太後壽辰，恢宏壯闊的皇宮內，花束環繞，絲竹悠揚，眾多權貴談笑風生，似乎普天同慶，好不熱鬧。
師徒二人站在角落裏，形單影單，與周圍的熱絡氣氛格格不入。
麵對往來權貴的異樣目光，以及那些小聲議論的流言蜚語，顧北辰沒往心裏去，隻是擔心老尼姑不適應。
“師父，我們是不是不該來？”
他自己出身豪門，從小眾星環繞，早見慣了這種場麵，反倒是老尼姑穿越而來，心性不夠沉穩。
“無恙，小場麵。”
老尼姑眉目低垂，眼觀鼻，鼻觀心，實則暗暗打量四周的俊男俏夫，半晌後心中失望，隻覺無趣。
“都是些酒囊飯袋，凡夫俗子，空有一副好皮囊，半點氣質也無。”
聽著師父的心聲，顧北辰心裏發笑。
世俗之人，紅塵氣息濃鬱，豪門貴子更是聲色犬馬，哪來修道之人的出塵氣質？
不過，這大梁朝的權貴著實夠多，再想到剛剛來皇宮的路上，身旁不時有八抬大轎駛過，前呼後擁，仆從近百，好不氣派。
道路兩旁的富戶也是大門洞開，內中房屋錙銖必較，錦緞鋪地，鄰裏之間攀比鬥富，互不相讓。
顧北辰有感而發道：
“大梁雖連年征戰，但這景象，國力似乎沒有衰弱多少。”
他的感歎還未落下，老尼姑的心聲便已傳入耳中。
“我的好徒兒受時代所限，眼界還是太淺了些，不懂經濟理論。”
“有道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名門望族越是豪奢，說明他們盤剝百姓越嚴重，財富向上集中，貧富失衡，最後一定是民不聊生，王朝末路。”
老尼姑眉目低垂分析道：
“看大梁朝這景象，歌舞升平，權貴橫行，縱使有荒級老不死鎮壓，改朝換代也隻在百年之間。”
顧北辰默然。
梁帝不仁，讓他對皇室很不爽，但他從小生活在這裏，坐視家鄉遭劫，他還有些不情願。
收斂心思，顧北辰問道：
“我此番來皇宮，隻為見識一下那位大人物，師父您向來不問世事，怎麼也來湊熱鬧，這不像您的風格。”
“滅絕無量天尊。”
老尼姑唱號一聲，不解釋，隻霸氣說道：“徒兒可往，我亦可往。”
嘴裏這樣說，心裏卻別有想法。
“本以為這回集結了大梁的權貴和少年俊傑，必然有絕世帥哥等著給我當弟子，沒想到全是廢物。”
顧北辰心頭一抽，自己也出自大梁，好在不算廢物行列。
師徒二人等待著大人物的降臨，卻見陸紫凝忽然找過來，冷麵說道：
“今天太後娘娘壽辰，我爹已經去大殿內獻禮，他也給你準備了一份禮物，要不要進去獻禮，你自己看著辦。”
接過禮盒，顧北辰怔了怔，這才想起，壽辰也有自己的份兒。
咱從小沒媽，幼年時經常跟著小皇子梁雲飛去宮裏玩，沒少被孫皇後照顧，也就是當今的太後，還一度認了幹娘，隔三差五入宮請安，與親娘無異。
而且自己雖為天王之子，但已然成家，自立門戶，便需要單獨備禮。
這些年不在家也就罷了，如今回歸，自己代表著禁區的意誌，天帝的威嚴，禮數上麵絕不能差人半分。
望著走遠的陸紫凝，顧北辰打開禮盒看了看。
一顆天外奇石，天然形成壽字。
這種禮物，普通人看著驚奇，可在顧北辰看來……
“簡直爛大街的玩意，白給都不要。”
老尼姑的心聲與顧北辰出奇一致，師徒二人對視一眼，皆是有些無語。
無上禁區之子，送這麼個玩意當禮物，傳出去真能讓人看扁了釋迦山。
“師父，你身上有沒有寶物，借徒兒應應急。”
老尼姑搖頭：“為師孑然一身，你又不是不知道。”
顧北辰盤點著自己的家當，發愁說道：“我身上除了些銀兩，還有記錄師父您言行的手劄，當真寒酸得可憐。”
“為師那些年搜盡八荒四海，煉製的那些法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