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來一下。”
顧南星突如其來的喊聲，還顯得十分親昵，讓顧北辰很意外。
他回天王府這段時間，顧南星與他交談從不加稱謂，也不喊大哥，現在真是開了天荒，頭一回。
“這小子想幹什麼？”
事出反常必有妖，顧南星平時撒潑打滾，顧北辰還可以勉強容忍，今日皇都權貴皆在場，搞事情完全是給人看笑話。
但此時眾人都在看著，他也不好無視顧南星，那樣顯得自己很無理，隻好脫離人群上前問道：
“你有事？”
這場景讓周圍的客人們小聲議論起來。
“看來這兄弟倆，遠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不合。”
“都是同姓之人，又是親兄弟，能有多大仇？”
“顧天王和顧二爺，在大梁屬於人盡皆知的相親相愛，到了下一代自然也是兄弟和睦。”
眾人的讚美之言傳入耳中，直讓顧南星覺得諷刺。
誰要跟他相親相愛？
我愛你們親娘！
他顧北辰奪走了屬於我的美好童年和一切，我還跟他兄弟和睦？
要不是我一張嘴罵不過你們一群人，老子真能噴死你們。
強壓著心裏的不滿，顧南星擠出一絲笑臉道：“大哥，商量個事兒唄？”
顧北辰平淡說道：“你講。”
顧南星嬉皮笑臉問：“我聽說出殯的時候，要把靈前祭奠燒紙所用的瓦盆摔爛，讓我來摔唄？”
“嗯？”
摔盆本不是什麼大事，但顧青山已經叮囑過，一定要顧北辰親自摔盆，絕不能讓給顧南星。
在喪葬儀式中，摔盆很重要，一般隻有死者的長子或者長孫，才能在出殯前摔盆。
甚至可以說，誰來摔這個盆，誰便會視為家族繼承人，成為眾人默認的天王府主人。
此時顧南星找來，一定是王淩煙叮囑過，讓他搶著摔盆。
顧北辰王者歸來，又給所有族人發放了禮物，整個家族有血緣關係的從上到下都支持他，也是這些人在操辦喪葬，王淩煙母子完全沒有話語權，想摔盆隻能找顧北辰商量。
“這個盆你來摔。”
顧北辰稍微一遲疑，還是讓出了機會。
他不會一直待在天王府，也看不上這點基業，體麵的讓自己親爹出殯，少出幺蛾子，少鬧笑話，遠比一個摔盆機會重要。
況且，就算顧南星摔了盆，隻要有他顧北辰在一日，顧南星永遠隻能當老二！
“你確定讓我來摔？”
顧南星有些難以置信，不敢相信被他視為大敵的仇人，會這般輕易把機會讓給他。
經過短暫的驚愕，顧南星麵色嚴肅抱拳道：
“多謝大哥。”
“不過……”
“哎呀，你推我幹什麼？”
“來人啊，顧北辰打人了！！”
“他要弑殺親弟。”
歇斯底裏的喊聲傳遍天王府，顧南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自我轟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在地上滾了三滾才停下，腦袋上的層層紗布脫落，露出猙獰的裂紋傷口。
眾人一窩蜂湧過來，一看顧南星的傷勢，全都忍不住倒吸涼氣，驚駭地看向顧北辰。
“這下手也太狠了。”
“出殯之日，把自己親兄弟打成這樣，幾乎要了命，這顧大公子當真凶殘。”
“顧天王屍骨未寒，人還躺在棺材裏，靈前兄弟相殘，這顧北辰眼裏還有沒有長輩？”
眾人都被顧南星的傷勢震駭到了，完全沒人想聽顧北辰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