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做事當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在這古代,婚姻大事,可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此夢嘯還站在那兒呢,他竟然理都不理夢嘯反而來跟她商量起來了。
好看,她承認,從這個男人出現到現在,就沒有一處是正常的。
所以,自然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來衡量他。
李逸風雖然是在問她,但是卻並沒有給她回答的時間,隨即便一臉認真思索地道,“你,我們哪成親好呢?”
話間,雙眸微抬,望向空,隨即一臉興奮地道,“你看今萬裏無雲,陽光明媚,真是個不錯的氣,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吧。”
自始至終,他臉上的笑都不曾有絲毫的變化,神情間,更不見半點的異樣,他的語氣豐富多彩,但是表情卻雷打不變,永遠都是那純淨,無害的笑。
有時候,你根本就無法把他的話跟他臉上的表情聯係在一起,更不要是看到他的內心深處,猜到他的真正的想法了。
這個男人偽裝的太徹底。
雖然猜不到他心中所想,但是夢千尋卻也明白,這個男人不可能僅僅因為李贏的一句話,就要娶她,所以,她知道,這個男人此刻的問話,多半是在試探她,或者應該是想了解她。
他今來提親,還帶了厚重的聘禮,卻並不見的是真的想要娶她的。
而她現在不想嫁人,更何況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的,她也不可能嫁人,所以,她暗暗思索著,如何打發他離開。
皇浦拓自然也看的出李逸風試探的意思俱多,所以隻是靜觀其變,並沒有什麼。
“我聽著李公子這話怎麼像是在大街選白菜呢。”夢千尋眉角微挑,一字一字慢慢地道,聲音中並不帶太多的情緒。
李逸風微愣了一下,臉上的笑似乎隱隱的停滯了一下,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一個女人把自己比作是白菜,這個女人,倒還真是有些不同。
但是卻是隨即被更多的笑容彌補,身子微微向夢千尋輕探,略略壓低聲音,但是卻又用眾人都能聽到的話語道,“若是尋兒是白菜,我就是那白菜上的蟲。”
呃?!夢千尋徹底的無語,她突然發現自己太過低估了李二公子的無賴,什麼叫做她是白菜,他就是那白菜上的蟲,他的意思是吃定她了嗎?
“害蟲的下場一般隻有兩種,一種下場是,被菜農發現,摘掉扔在地上,直接踩死,另一種下場就是農藥一噴,立刻一命嗚呼。”夢千尋這不留情的回道。
想吃定她,可沒什麼好下場。
李逸風含笑的眸子微微的閃了閃,好吧,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般狠心的女人,不被他誘惑也就罷了,竟然還如此狠心的對他,是他的魅力突然減退了嗎?
但是想起剛剛夢若晰那直流口水的樣子,證明他的魅力仍在,那就是這個女人的問題。
不過,他是何許人也,豈會被她這麼兩句話就嚇倒了,唇角微揚,再次慢慢的道,“尋兒似乎還忘記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蟲子鑽進了菜心裏,菜農看不到,農藥也噴不到,隻有菜自己知道。”
這話的,聽起來,實在有些讓人想入非非,什麼叫做鑽到菜心裏,隻有菜自己知道。而且他出這話是,還一臉溫柔,深情款款的望著夢千尋。
夢千尋暗暗懊惱,她竟然被這個男人給繞進去了。
“尋兒,你,我的是不是這個理。”他還一臉輕笑的又補了一句。
而他的那張笑臉似乎再次向她靠近了些許,不斷的在她的麵前放大,夢千尋突然有一種想要撕掉他臉上的笑容的衝動。
她還是低估了這個男人,她此刻突然明白了,沒有什麼話是這個男人不出來的,邪惡的,肉麻的,嘲諷的,驚世駭俗的,都可以在他那純真的笑容下出來。
或者,她一開始接他的話,就是一個錯誤。
“尋兒,你還沒有回答我呢,你,我的對嗎?”他卻毫不放棄地繼續追問道,身子似乎在不經意間再次向著夢千尋靠近了些許,他突然發現,逗她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尋兒,別理他。”站在一邊的皇浦拓看到快要貼到夢千尋身上的李逸風,終於忍不住了,突然出手,將夢千尋拉向他的身邊,冷冰冰的掃了李逸風一眼。
父皇怕他,夢嘯怕他,他卻不怕他。更何況,他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就不會再逃避。
此刻,他在李逸風的麵前,直呼她為尋兒,而且毫不避諱的將夢千尋拉到他的身邊,是一種最明顯的宣誓,他既然認定了,就一定會爭取,他不可能讓她嫁給別的男人。
夢千尋沒有料到皇浦拓竟然會當眾對她做出這般親密的動作,而且還是這般親切的稱呼,她跟他之間,有這麼親密嗎?他是嫌還不夠亂嗎?還要火上加油?
前世經曆了太多的凶險,所以能夠再次的重生,她隻想要一份安靜的生活,這些男人,一個個不是皇室王爺,就是江湖盟主,不管她嫁給哪一個,都注定了,不得安寧。
而且,她的肚子裏還有一個父不祥的孩子,她還能嫁給誰?
更何況,她早已不再相信愛情。所以,她絕對不可能嫁。不管是誰,她都不可能嫁。
她想要掙開皇浦拓的懷抱,但是皇浦拓卻是愈加的收緊,讓她根本無法掙開。
李逸風輕笑依舊,並沒有絲毫的意外,隻是,唇角似乎微微的勾了一下,雙眸突然的轉向了皇浦拓,似乎這才發現皇浦拓的存在般,驚呼道,“咦,原來五皇子也在呀,剛剛隻看著我家娘子了,沒有注意到五皇子,還望五皇子不要介意呀。”
仍就是那純真的笑,讓人看不出,他此刻是喜,是怒。
而此刻夢千尋竟然就直接的升為他家娘子了,這速度還真夠快的了,自然,這話他是故意給皇浦拓聽的。
而他的眸子落在皇浦拓攬著夢千尋的手上時,那輕笑中,似乎快速的隱過了什麼。
隻見他的手,輕輕的一伸,原本被皇浦拓攬在懷裏的夢千尋竟然被他帶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再進一步,或者更為親密的動作,隻是讓她站在了離他比較近的距離。
“李逸風,你這稱呼是不是早了點,尋兒可沒有答應嫁給你。”皇浦拓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再顧及太多了,否則夢千尋很可能就真的嫁給別的男人了。
看著自己突然落空的手,驚愕李逸風的速度實在太快,心中也有著幾分失落,但是他也沒有再將夢千尋攬回自己的身邊,因為他知道,這種情況下,將她拉來拉去,隻會讓她難堪。
夢若晰看到李逸風與皇浦拓竟然當眾爭奪起夢千尋來,不由的怒火升騰,一雙眸子死死的盯著夢千尋,妒忌中更有著太多的不甘,憑什麼她這般的優秀,那些男人卻看不到她,那個死丫頭,又醜,又蠢,一無是處,那些男人卻爭著搶著要她。
這些男人都瞎了眼了嗎?
“嗬嗬,”李逸風聽到皇浦拓的話,卻突然輕笑出聲,一雙眸子,卻仍就直直地望向夢千尋,唇角微動,一字一字慢慢地道,“尋兒,你可是早就收了我的定情信物的,恩?”
夢千尋微愣,收了他的定情信物?她什麼時候收了他的定情信物了?她跟他以前從來沒有見過,這是第一次見麵,上哪兒去收他的定情信物呀?
等等,她突然想到那個令牌,但是,那個令牌可是李贏送給她的,跟李逸風也沒關係呀,除非?!
“看來尋兒想起來了。”李逸風一直望著夢千尋,沒有錯過她臉上絲毫的表情,自然猜透了她的心思,唇角的笑不斷的放大,恍惚中似乎多了幾分刺目。
“你的是那塊令牌?”除了那塊令牌,她可是沒有收過李家任何一樣東西。
“不錯,就是那塊令牌,尋兒真聰明。”李逸風笑的那叫一個燦爛,“我們李家的男人,出生後都會有一塊屬於自己的令牌,成親之前,是由自己保管,成親之後,就由妻子保管,大哥的令牌早就交給大嫂了,所以,大哥給你的那塊是我的,既然尋兒已經收了我的令牌,替我保管著,那我還有什麼好的呢,當然要娶尋兒做我的妻子了。”
李逸風的神彩飛揚,頭頭是道。
聽的夢千尋卻直想抽人,她隻聽過,李家有兩塊令牌,李贏與李逸風各一塊,見令牌便如見人,所以那令牌代表著無限的權力,可從來沒有聽過那個什麼成親前由自己保管,成親後由妻子保管的法。
這隻怕是李逸風臨時亂編的。
“尋兒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大哥,大嫂。”李逸風一直都在望著她,注意著她臉上所有的表情,很自然的猜到她心中所想,再次輕飄飄地道。
呃,夢千尋無語,問那對腹黑夫妻,他們夫妻倆可是千方百計的想要把她拐進李府,若是真去問他們,就算沒這回事,他們也肯定也會有,隻怕還會添油加醋的的更嚴重,她瘋了,才會去問他們夫妻倆。
或者,當初李贏送她令牌時,早就算計好了,以李贏的腹黑的確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
李家的男人個個都是狐狸。
“看來尋兒想通了,那我們就早點成親,免的夜長夢多。”李逸風的笑臉不斷的在她麵前放大,仍就是那般的純真,無害,但是,夢千尋卻有一種想要揍人的衝動。
多年的特工生活,多年的磨礪,讓她在不管什麼情況下,都能冷靜對待,但是今,她卻發現,在這個男人的笑臉前,竟然連續兩次動了怒。
發覺自己的情緒被他影響,夢千尋暗暗一驚,這個男人比她估計的還要危險,暗暗呼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然後望向他,淡淡地道,“李逸風,你今真的是來提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