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文一臉無奈，右手撐在椅子扶手上，左手不住按著太陽穴，聽著電話裏她媽的喋喋不休，發脾氣不是，不發脾氣也不是。
助理敲門進來送文件，剛想開口說話，被他眼疾手快揮退。現在不讓他媽一次說個夠，中午她肯定還會再打過來。
又五六分鍾後，秦嬌蘭發泄得差不多了，直接給他下了最後通牒：“你看不上夢潔就算了，現在我也沒臉再找你趙阿姨說這個。我也不給你張羅，你自己看著辦，反正過年我跟你爸回來，一定要見著個人。高矮胖瘦我不挑，隻要是你帶回來的，我們肯定沒二話。你要是找不著，明年我就不走了，我留在京市看著你，每個月給你安排五場相親，直到你處到對象為止。”
田向文苦笑，“媽，你要真那樣，我可要跟上麵申請調職，跑深山老林裏讓你找不到，到時候你見不到你兒子不要哭。”
“田小二，你敢！”秦嬌蘭大吼一聲。
“你敢我就敢。”田向文捏住了他媽的七寸，有點吊兒郎當地道：“你想要孫子，讓大哥大嫂努努力，他倆年輕還能生。要麼幹脆，你跟老頭子再加把勁，再生個老三。就是別指望我，指望不上，真的，肺腑之言。”
秦嬌蘭沉默了十幾秒，然後降低音量小心翼翼地問：“小二，你實話告訴媽，你是不是得什麼病了？別瞞我，媽身體受得住，要是有咱就治，咱家不缺錢不缺人脈，咱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治好。”
田向文哭笑不得，看一眼手表，斂了表情，拿起話筒道：“秦嬌蘭女士，想象力不要這麼豐富。好了，今日談話就到這裏行不，我馬上有個會要開。”
“那…你先開會去吧！你真沒病？”
“好的很。”
秦嬌蘭嗓門一下子又飆上去：“你想嚇死你老娘，以後就沒人逼你找對象是不是？！癟犢子玩意兒，開你的會去吧！”
田向文一言難盡地掛了電話，助理再次進來，“田主任，人已經到齊了，等著您開會。”
“好，馬上來。”
開完會，助理收拾東西跟上，將他這一日的行程交給他，完了又不走，躊躇著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田向文敏銳，頭也不抬地問道：“還有什麼，說吧。”
助理抓了抓頭發，“就是後勤部的趙同誌這幾天老是跟我打聽您有沒有對象，我不知道該怎麼回。”
說有，那是假的，萬一田主任有一天喜歡上趙同誌，他提前得罪了人不太好。
說沒有，單位裏的單身女同誌好幾個，以後主任肯定清淨不了，肯定又會怪他多嘴。
其實，以往有人問起，他都是三緘其口，主任也交代過。但是這個趙同誌身份實在不一般，他不敢自己做主。
田向文從文件中抬眼看了助理一眼，不鹹不淡地道：“以前怎麼回，以後照樣怎麼回。”
“可是……”田助理為難地道：“趙同誌是趙司令的孫女，上個月剛調過來的，您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田向文平靜地看著他，看到助理心虛低下頭才道：“收了人家什麼好處自己吐回去，我身邊不留眼皮子淺的，再有下次自己收拾東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