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向文小心翼翼看了她一眼，問道：“你覺得是朱建國捏住了黑山的把柄，才讓他把所有罪責一力扛下來？”
安心不說話，眼神黑沉沉的，她沒想到都這樣了，還沒按死朱建國。
田向文又道：“朱家村的那些村民也都審了，黑山的兒子確認劉春豔，劉景力，包括早前的周益是他殺的，朱建國並沒有參與。所有犯罪細節都交代得很清楚，沒有破綻。還有後山埋的那些屍骨其實是最早一批跟隨黑山的那些人，也都是黑山殺的。”
“那柳香芹呢？也是黑山殺的？”
“對，他全部供認不諱。朱建國隻承認跟柳香芹以及郝秀婉有不正當男女關係，判處八年勞改。黑山死刑，立即執行。陳梅參與走私，包括與白坤那條線的聯絡，判十年。”
其他都是小嘍囉，不值一提。
安心不甘心，“那朱嘉正說了什麼？”
“朱嘉正指證朱建國慫恿黑山殺人，但他沒證據，黑山又否認他的說辭將朱建國摘出去，所以……”
“那依你的判斷呢，那些人真的都是黑山自作主張殺的嗎？真不關朱建國的事？”
田向文換了個坐姿，道：“確實可能不是朱建國動的手，我信朱嘉正的話，黑山就是朱建國手裏的刀。可能他自己也清楚，但是誰也不知他們兩個背地裏有什麼協議或者內情，他甘願扛下罪名。”
他歎了口氣，道：“安心，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結果了。朱建國能將自己從走私這個事裏摘出來就知道這個人每走一步都想好了退路。除非我們拿到切實的證據，不然隻能先暫時按兵不動。”
安心快氣死了，那麼多人命，朱建國卻沾染不上一點。連男女關係這條罪還是因為她之前拍的照片，還有朱正親自出麵才能落實。
田向文雖然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安心一定要弄死朱建國這個人，不過她跟張慎都認定的壞人，一定是罪有應得，他不該懷疑。
“有什麼需要我去做的嗎？”他問。
張慎半個月前已經秘密離京，走前囑咐他案件有了結果第一時間告訴她。
所以今天他來了。
安心興致不高，搖了搖頭。
目前確實是拿朱建國沒其他辦法了，除非抓到他再次動手的證據。
不過沒關係，比起那個老不死，安心覺得自己還年輕，有的是耐心。
不管是她，還是朱建國與黑山，都默契地沒有提沈家。
隻要提到，沈家的秘密就會暴露。安心不知道奶奶藏著的是怎樣的寶貝，她不想再被其他人覬覦。
如果最後落不到她手裏，她會對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
這點上，朱建國同樣如此想，不能叫它們落到外人手裏。
有時候，安心確實佩服朱建國的厚顏無恥，他身上流的也不是沈家的血脈，卻一直想將沈家的東西據為己有。
隻對付一個罪孽深重且了解底細的朱建國，還是對付無數個隱藏在暗處的未知對手，她想的很清楚。
所以，沈家的事情還不能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