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舊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花樣的年華和純真無邪的過往總是讓人津津樂道,但真正能夠體會其中情感的,永遠隻有真正經曆過那段歲月的人,才能夠咀嚼出屬於自己的味道。
不過並不適合於季末,因為過往的人生太多的不堪讓人難以提起興趣去回顧,甚至有些厭惡,過去的終歸是過去的,回不去,也抓不住,活在過去的人總是可憐的,人需要的是前往未來創造新的東西。
看著沉浸在重逢喜悅裏的兩個少女交換著分別後的記憶,季末能做的也隻是露出審視美好事物的笑容,內心發出的腐爛味道,此時此刻,都已經微不足道了,因為他不是活在過去的人,他活在現在。
“好,我決定了。”
雷希爾因為興奮而猛的站了起來。
季末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己今天出門沒有看黃曆似乎是一件極其錯誤的事情。
“季末,約會的補償就轉讓給雪姬了!”
雷希爾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向了季末,用不容違背的命令語氣說道。
好不容易消弱了自己存在感的季末愣了一下,這個條件並不是不可接受,況且自己本身有很多事情想問雪姬,獨處自然是一個好機會。
對於這個女孩,臉頰上殘留的觸感總是有些說不出意味的複雜。
“好了,不要打擾病人休息了。”
雷希爾一邊說著一邊把粗魯的把房間裏的人趕出了門,明明嘴上說著要讓病人休息,卻特意留下了季末,關門前還帶著暗示意味的拍了拍季末的肩膀。
隨著房門的閉合,空氣立刻安靜了下來,隻剩下兩人有些尷尬的對視著。
回想起初次見麵的雪姬,那個穿著血紅戰甲,戴著麵具,強勢而冷酷的鐵血戰士,露出自己的另一麵時,卻是脆弱的如同幼苗一樣,安靜的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大概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吧。
在他的懷裏沉睡著那張塵封已經的相片,相片上少女的那頭好看的長發,已經變成了短發,應該是為了戰鬥方便所割棄了,除了頭發,還有很多其他東西想必也一起遺失了吧。
“你父親沒把你怎麼樣吧?我本來還打算去找你呢。”
季末有些難為情的開口問道,被問及的雪姬別過了臉頰,窗簾因為微風水藻般浮動,皇城的天氣總是陽光明媚的讓人有些心慌。
“話說你怎麼知道我在皇家學院的?”
季末隻好換了一個話題,雪姬蓋在被子下麵的手伸出了出來,手裏抓著一張細心折疊過的報紙,季末接了過去,是皇家學院的自製報紙,目光一掃,頓時瞪大了眼睛。
“驚現雷希爾約會對象!”
“神秘男子夜間出沒,襲得少女芳心!”
“大小姐和迷之青年的愛情故事!”
各種為了吸引眼球的大標題歪七八扭的塞滿了頭條,腦海裏完全能夠想象編寫者**般的興奮嘴臉,因為是魔法報紙,上麵還附帶了季末和雷希爾的魔法素描影像,並排放在一起,一目了然,季末一邊在心裏暗罵神經病,一邊開口辯解道。
“這都是誤會啦,完全不是他們描述的那個樣子的。”
“為什麼要向我解釋呢?”
雖然很羨慕雷希爾姐姐,也不是很清楚約會到底是做什麼的,但季末為什麼這麼在意的想要向自己傳達著什麼呢?這是雪姬此時的感受。
感受到雪姬眼中真實的困惑,季末沉默了一下,被雪姬的懵懂塞了一肚子話語,真不知道少女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隻好拍著胸脯苦笑著說道。
“當然是為了我的高大完美形象啦。”
“這樣啊……能讓我靠一下嗎?”
雪姬淺笑,忽然請求道。
“啊?好的。”
季末的聲音有些慌亂,不過還是鎮定的坐在了床頭,雪姬撐起了上半身,就這麼靠在了季末的肩膀上,表情似乎是在感受著什麼,季末則是一邊清除雜念,一邊讓身體不要太過於僵硬,試圖讓雪姬靠的舒服些。
不一會,季末就聽到了細微的呼吸聲,雪姬一臉安心的靠在季末身上睡著了。
這幅樣子總覺得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季末鬆了一口氣,結果到了最後都沒能問出關於之前那個吻的問題,也算是明白雪姬並不明白那些東西,明明實力高的可怕,心智卻跟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個模樣。
“要知道連潘多拉都沒吻過我呢。”
季末小心翼翼的在心裏碎碎念著,生怕被人聽到,比如說某個黑影。
這情況越發讓季末覺得好像是自己被非禮了一樣。
當然,此時醫務室的門外,幾個人正以各種奇怪的姿勢貼在門上偷聽著裏麵的聲音,尤其是雷奧拉,因為空間有限不得不壁虎一樣懸空貼在牆壁上,讓他忍不住納悶為什麼自己要偷聽啊?
因為長時間失去了聲音,雷希爾麵帶懺悔的偷偷推開了一絲門縫,幾雙眼睛眨巴眨巴的圍觀著靠在一起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