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寒梟身影頓了頓,但沒有回頭,說出的話無比諷刺。
“如果太子沒有動心思,本王的局也絕對起不了作用。”
夙君離身形顫了顫,深呼吸了幾瞬,最後慘然一笑。
他不得不承認,夙寒梟說對了,這個男人的局建立在自己主動入局的基礎上。
懸崖下,白霜還在帶著人尋找兄弟倆的身影。
這懸崖並不深,且中間有很多樹木旁逸斜出。
因為許擎川掉下來的時候緊緊護著許傾玄的原因。
許傾玄並沒有受傷太嚴重,反倒是許擎川遍體鱗傷。
許傾玄是最先醒來的,他睜開眼看見許擎川倒在旁邊。
許擎川沒有死,不過是暈過去罷了。
許傾玄看著眼前這張跟自己有八分相似的臉,滿眼複雜。
自己跟四哥雖然是雙生胎,但跟他並不像,不管是性格還是其他各個方麵。
甚至於就連身體都不如他康健。
小的時候自己常常生病,隻有他陪著自己。
那個時候自己的親生母親住在偏院,隻養許景煥一個孩子。
而自己這個體弱多病的孩子被她當做累贅扔在母親身邊。
每一次生病的時候,自己都很羨慕小六,羨慕他有健康的身體,羨慕他有娘親陪。
當自己受不住病痛折磨哭時,四哥就會來安慰自己,說他會陪著自己,絕對不會丟下自己。
自己從小到大都聽他的話,相信他會履行承諾,把他當做唯一的親人。
可是那一天卻全都改變了。
雖然自己也並不喜歡上輩子的四哥,不過更加討厭現在什麼都不知道的他。
“四哥可知道,你這陣子每一次對我的關心,都讓我覺得惡心!”
許傾玄從話裏掏出匕首。
這匕首本來是自己潛入土匪窩前藏起來用來防身的,沒想到沒用到土匪身上,反倒是用在這裏。
他一步步走向許擎川將他反過來,握著匕首的手在拚命顫抖。
男人的睫毛似乎顫了顫。
許傾玄呼吸一滯,握著匕首的手越發緊了些,渾身哆嗦的厲害。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苦笑一聲,扔了手中匕首。
“為何……”
明明自己恨透了他,明明自己該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那半年的時間自己每時每刻不在這樣想。
為什麼到了現在卻會下不了手?
“五哥,讓我來吧,這件事本該我來。”
許傾玄身子一僵,回頭對上許景煥苦澀的雙眸:“小六?你是不是……”
“嗯。”許景煥點了點頭,撿起地上的匕首:“我跟五哥一樣,重生了。”
許擎川眸子狠狠一顫,萬千的話堵在胸口,最後隻化作一聲:“對不起。”
“五哥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該付出的代價已經付出了,王爺說得對,現在是我該恕罪的時候。”
許景煥握緊匕首看向地上倒著的人:“要是四哥受不住就先走吧,這裏交給我就好。”
“小玄?”一直昏迷的許擎川突然喊了一聲。
他幽幽睜開眼便瞧見拿著匕首的許景煥和站在一旁的許傾玄。
他對上許景煥的眼神,一驚:“小六,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