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隨便在背後道人是非。
薄晏舟沒心思沒工夫同他們浪費,冷瞪了他們一眼,拂袖匆匆離開。
他不過才走開一下,外邊怎會有這樣的謠言?
小魚,希望那丫頭有聽他的話,乖乖待在錦繡莊裏等他。
可是,以她耐不住枯燥煩悶的性子,想也不可能。
正因為如此,他才更擔心,更著急趕回去。
“嗚……”
懷裏的悠悠皺著小眉頭,扁著紅嫩小嘴,發出斷斷續續地哭聲,惱被人吵醒。
顧玦顰眉,大掌覆上女兒的耳朵,輕搖女兒哄她繼續睡,頭也不抬地道,“千絕,把那兩個人給爺扔走,記得動作輕點。”
嗓音陰柔徐徐,若是說的話不這麼嚇破人膽的話,聽來算是如沐春風。
萬千絕頷首,轉身上前,在那兩個人連滾帶爬要喊出聲前,兩個紫砂茶杯塞入他們的嘴巴,然後拎著他們出去,到樓梯口直接扔下去。
內力用得恰到好處,不至於摔死人。
於是,本來就沒什麼人的二樓再也沒人敢上來,有也躡手躡腳地自行逃命去了。
“阿言,小魚呢?”
薄晏舟還未回到錦繡莊就看到滿大街在找人的阿言。
“方才還在的,一轉眼就不見了,屬下辦事不利,請大人懲罰。”阿言內疚地跪地請罪。
“不見了?如何不見的!”薄晏舟伸手揪住他的衣襟,將他拎起。
這還是阿言第一次看到自家大人如此失控的一麵,因為薄晏舟在人前從來都是溫和無害的,像這樣的動作,決計不可能會有。
阿言趕緊將事情經過粗略地稟報了一遍。
“馬上調人找!”薄晏舟說完,轉身去尋人。
走了幾步,忽然停下腳步,阿言趕緊上前聽從吩咐。
“盡快查出那些話是從哪兒傳出來的,還有……”薄晏舟附耳交代。
阿言聽完,點頭,轉身,迅速消失在人潮裏。
薄晏舟看著人來人往的街頭,心急如焚地尋找那個身影。
光是聽到這些流言就這般激動,恍惚,他知道,流言有可能半真半假,所以她才這般急於逃開。
營妓?青-樓?
不!
他不敢去想象缺少他的那十年過的竟是這樣的日子。
他不敢去想象,那甜美笑容背後竟藏著這麼大,這麼深的痛苦。
自小被他疼若至寶的人兒,怎能遭受那些事!
“小魚……小魚……”
他滿大街地喊,卻得不到半點回應。
告別素娘後,風挽裳從醉心坊後門離開,帶著小蓮蓬打算前去茶樓同丈夫和孩子彙合。
這巷子,通常隻有出入醉心坊的人在走,隔壁院子並未從這邊開門,再加上醉心坊成了皇家舞坊,這巷子也不是別人隨隨便便可以走的。
主仆倆剛走出沒幾步,倏然看到前方有一女子正蜷縮在地上埋頭哭泣,看她身上的衣著也還算講究。
見周邊也沒有別的人,風挽裳打定主意靠近。
小蓮蓬攔下她,“夫人。”
搖頭,因為爺不準,擔心是別有用心之人。
風挽裳正打算說服小蓮蓬,可是,她看到那女子停止哭泣,好似聽到她們的聲音了,起身就走。
“誒……”
風挽裳想喊住她,卻隻捕捉到一眼她轉身前的麵容,好像是……
她低頭吩咐小蓮蓬幾句,提著裙擺匆匆追上去。
出了被驚擾的巷子,魚沉歌一直低著頭往前走,甚至以袖掩麵,害怕被人認出來,害怕聽到那些話。
終於還是被知道了,而且還是以昭告天下的方式。
這樣的她,怎還有臉麵對晏舟哥哥。
一開始就不該相認的,如果一開始能克製住該多好。
這下好了,晏舟哥哥的名聲也因為她徹底毀了。
她真的不知道他昨兒夜裏說的今日開始著手他們的親事是認真的。
原來他帶她買的那些辦喜事用的東西,是辦他們的喜事。
原來他帶她去錦繡莊量身,是要定做嫁衣。
可是,不能了,一切都不可能了。
她不能嫁他了。
這樣的她,怎配嫁他。
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哪裏,甚至已經走到民房處,一處不起眼的偏僻角落出現在朦朧淚眼前,她想也沒想就躲進去,好像這樣就能不用麵對外麵的風風雨雨。
她就算要哭,也不會有人看到,不會有人聽見。
更不會讓晏舟哥哥找到她,看到她的狼狽。
這是牆外邊別人用稻草挨著牆搭起來放柴用的小棚,上邊用油紙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