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一聲幹嘔嚇得他的手僵在半空,噌地站起,俊美的臉仿佛被刷上一層白。
他這一站,那如臨大敵的神情嚇得整桌的人都仿佛定住了般,齊刷刷地看向他們夫妻倆。
風挽裳僵硬地緩緩抬頭看他,小手還捂著嘴。
顧玦看著這張明顯心虛的臉,沉聲道,“皇上,借你太醫一用。”
敢跟皇上如此說話的人,隻怕天底下隻有他顧玦一個。
君楚泱立即讓太監總管去叫太醫。
“爺……”風挽裳伸出手去扯他的衣袖,悄聲喊他,希望他能聽她好好說。
顧玦沉著臉坐下,瞪她。
“爺,我真的不知道。”風挽裳挨近他,小聲坦白。
其實,她這幾日心裏多少有數了些的。
“你倒是花樣百出。”在被她嚇死之前,他是不是該先掐死她?
“……”理虧,風挽裳無話可說,桌底下,小手輕輕撫上小腹,嘴角揚起期待的弧度。
顧玦看著她,剛決定硬到底的心瞬間又投降了。
很快,太醫來了。
在看到是千歲夫人出事後,在千歲王可怕的瞪視下,戰戰兢兢地上前為之把脈。
再三確診後,看向千歲王,在千歲王招手讓他上前後,他才敢上前附耳悄聲告知結果。
顧玦揮手讓太醫退下,然後,鳳眸深深地看向他的妻子,有些咬牙切齒,“小挽兒,你倒是告訴爺,如何做到的?”
風挽裳在在座每個人齊刷刷投來的目光下,頗為不自在地湊近丈夫的耳畔,悄聲說,“有幾次我沒吞下藥。”
“不愧是爺聰明的小挽兒,爺知曉以後該如何確保你吞下藥了。”鳳眸灼灼地盯著她的唇,暗示得很明顯。
風挽裳臉色羞赧,柔柔地仰眸看他,“爺,我保證就這一個了。”
顧玦直接別開臉,低頭喝茶。
風挽裳輕輕抱上他的手臂,輕搖,“爺,你莫要生氣。”
“你當初生悠悠的時候是如何答應爺的?”
風挽裳慚愧地低頭,像做錯事的小孩子。
她隻是想要生一個兒子,好傳宗接代。
他娘留給他的子孫荷包不就代表了他們的期望嗎?總不能讓香火斷在他這裏。
“二……二哥,這是什麼意思?”殷慕懷有些忐忑地問。
難不成他方才那句嚇出病來了?
這二嫂的心不是好了嗎?
別嚇他啊!
“哼!”顧玦隻是對他冷哼一聲,擺明了是在怪他。
殷慕懷嚇白了臉,想當場抽自己兩巴掌了,拿誰說笑不好,居然拿有一顆世上最脆弱的心的那個來玩,這下玩出事了。
正想起身去賠禮道歉,旁邊的莫孤煙伸手阻止他,“二嫂是有了身孕。”
聞言,殷慕懷不敢相信地瞠目。
隻是有孕?
那他家二哥生的什麼氣?不是喜事一樁嗎?
“嗬嗬……太好了,咱家今日可謂是雙喜臨門!來,二哥,我敬你一杯。”殷慕懷放心地笑著舉杯。
然而,又招來他家二哥的冷眼。
“二哥不太高興。”莫孤煙不忍看他如此可憐,舉杯與他碰了下。
殷慕懷這更不懂了,自古,妻子有孕不是該高興嗎?
他還打算同二哥討那個承諾呢,二嫂這胎總該是男的了吧?
“千絕,去把馬車備好。”顧玦忽然起身。
風挽裳趕緊跟著起身,拉住他,“爺,喜宴還未散呢。”
他這般起身就走,會讓原本好好的氣氛冰凝了,更何況,皇上還在呢。
顧玦看向她,看到她眼裏的焦急,真是又氣又寵,“爺趕著回太白山,在被你嚇死之前。”
聞言,風挽裳笑了,上前一步,主動去拉起他的手輕輕貼上小腹,仰眸看他,眼裏的幸福幾乎要溢出來。
她知曉,他同意要這個孩子了,所以著急帶她回太白山養胎,因為沈離醉還在那裏。
顧玦看了眼她平坦的小腹,輕輕將她擁入懷,“不讓你生,你會一直惦著,爺想讓你過得舒心,也隻能同意。”
再說,孩子都在她肚子裏了,他還能如何?
第一次阻止不了,沒理由第二次就狠得下那個心去抹殺。
君楚泱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並沒有說什麼,隻是低頭抓緊逗懷裏這個精致粉嫩的外孫女。
據說,丞相娶妻後,日子開始越過越好,不再是穿著補丁的衣裳,不再需要打包剩菜。反而,錦衣玉帶,綾羅綢緞,包括美味珍饈等,總之,裏裏外外都打理得不鋪張浪費,卻也不失高貴典雅。
有人說丞相大人娶了一個持家有道的妻子,於是,丞相夫人的好名聲一直流傳著。
來年春天,丞相夫人頂著七個月大的肚子在院子裏看兒子小煜跟他爹學練劍的同時,太白山的采悠閣裏傳出一聲脆亮的啼哭,接著,又是一聲。
同樣在房門外煎熬等待的男人,在看到門開後相衝進去看妻子,卻沒想到才進門迎麵塞來一個柔軟的繈褓。
“恭喜哥,嫂嫂一胎生倆,都是兒子呢。”子冉笑著讓開身子。
顧玦看到小蓮蓬手上也抱著一個,他生平再一次傻眼了。
說好的隻生一個,這下生倆,不知是否算是她違背承諾?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