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魏維聞又不是傻子，怎麼能沒看出商言舉動中奇奇怪怪的摸樣，趕緊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對我說？”
“本來有的，現在沒了，”商言歎了口氣，“待會兒我們還要坐大巴去涿州，要不早點兒出發吧。”
“那麼急著回去啊？”魏維聞語氣帶酸，仿佛剛喝了醋的不是小商而是他。
“你不需要先到駐地收拾一下行裝，盡快入住？”商言跟他商量一下。
“看起來是有道理的，”魏維聞幽幽地歎了口氣，“我總覺得你現在是急著回去見別人。”
商言沒有辯解，反正魏維聞的腦袋裏總是奇奇怪怪的東西，他也幾乎習慣了他的這種無理取鬧。
兩個人坐汽車到天橋趕大巴，往涿州走。涿州是北京的衛星城，有個大型的影視基地，大巴車上還有很多的城鄉結合部居民，免不了車上都會有這樣那樣難聞的氣味。
魏維聞從一上車，就覺得十分之不爽。
作為公共場所，他認為，無論是什麼理由，都應當保持公共場合的清潔。
他有潔癖，商言是知道的，隻不過商言不知道，他的潔癖竟然如此嚴重。
特別是在鄰座的大娘從簍子裏麵掏出一隻雞的時候。
“停車，”魏維聞忍不了了，他拖著行李走到司機身邊，“我要投訴。”
“喂，你什麼態度，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魏維聞？”
司機懶懶地看了他一眼：“魏作家，我看過你的武俠小說，不過我很不滿你小說沒結局！”
於是，他的投訴並沒有帶來整個車廂的任何改變，反而是他跟商言被留在了路邊。
大巴一溜煙地開走了。
“太沒有公德心了，”魏維聞走在路上，邊跟小商這樣氣憤的說。
路上沒有什麼可以攔的車，也沒法打車。
老魏那手甩來甩去，兩個人走在路上漸漸近了，又漸漸遠了，兩個影子在夕陽之下，一會兒貼在一起，一會兒又隔著好大的縫隙，商言很想伸出手來握住魏維聞的手。
場景、時間、地點、氣氛，都剛剛好。
林蔭大道上，深秋傍晚的涼風，最重要是旁邊小樹林裏葉子還沒有完全落下，如果天雷勾動地火之類的，可以直接拉過去……
他伸出手有意無意地碰觸著魏維聞的手指。
那若即若離的觸感撩撥著他的神經，他大著膽子就蹭了上去。
肩頭相觸的時候，魏維聞的身上就陣陣散發著香皂與體味結合在一起的清香味道，他心中一蕩，忍不住半個肩膀覆在了老魏的肩頭，手慢慢上抬，企圖搭上老魏的肩膀。
“嘟，嘟……”
這時候正巧一輛紅亮光鮮的ALFAROMEO停在了兩個人身後，猛按喇叭。
“喂！有車了不起啊，”魏維聞回過頭一拍前蓋。
商言忽然發現駕駛座上坐的人一雙狹長的狐狸眼，濃眉毛、薄嘴唇，橢圓形的臉上帶著痞氣的笑容，竟然是喬辰。
“真不錯，終於有免費車坐了，”商言朝著喬辰揚了揚手。
喬辰停了車，指了指身邊：“冇辦法，後排很擠，誰坐前麵？”
“老魏？”商言先謙讓了一下。
“不，你陪我坐後麵吧，”魏維聞拉開前排座椅，順當地坐到了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