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贏了!”
凱撒重複了一句,嘴角一咧,綻放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刀削一般的硬朗麵龐上少了一絲冷酷剛硬,多了幾分生動和柔和。他的眸子仍舊光彩照人,似乎胸膛內並沒有被刺入一支粗大的劍。
蘭其不知道該說什麼,心下有一份慶幸和惋惜,慶幸關鍵時刻自己鬼使神差地恢複了先天真氣,不然易地而處,說出臨終遺言的肯定是自己;惋惜的是隻有在這一劍之隔的近距離,才能真正地感觸聖騎士的驕傲和灑脫,凱撒不愧是一個真正的強者,他根本就沒有追問自己為什麼能夠突然使用非施法職業的武器,更沒有計較於敵人怎麼能比他更快一線地刺出這一貫胸而入的劍!
緊緊地握住寶劍,不敢撒手,不敢有一絲的顫抖,生怕留在敵人要害處的冰冷劍尖熄滅騎士僅存的一口氣息。蘭其真誠地慨歎一聲:“盡管你不會在乎,但我還是要對你說:你是被一個能在神罰下活下來的真正強者擊敗的。”
這不是勝利者的炫耀,更不是對失敗者的憐憫!
凱撒微笑,深邃清澈的眼珠內有光芒在燃燒,他抬眼望天,舉目遠望無邊的大草原,深呼吸,呼吸著草原上大戰過後平靜下來的芳草清香,閉上眼讓風吹拂著自己火一般富有生機的長發——就在蘭其的注視下,長發花朵一般迅速枯萎……
“死亡的滋味真好,謝謝你!”
凱撒睜開了眼睛,眸子內的光彩在可怕地消散,可不變的是他純真的笑容。“神靈並不是萬能的,也有他們控製不了的事物。盡管每一個原住民和每一個玩家都是神靈手心裏的玩偶,可有一件事他們終究無法決定,那就是死亡!”
語調低沉,就像是在與朋友慨歎生命的感悟,凱撒凝視著蘭其的眼睛,笑得無比燦爛:“送給你一件禮物,作為你幫我解脫的回贈!”
說完,凱撒突然伸出手握住了還留在體內的劍,一團團耀眼的白光在他與蘭其之間迸發,蘭其眼前一黑,隻覺得自己突然進入了一個廣袤無邊的世界,與那次死亡後無窮無盡的黑暗不同,到處是魔法光,五顏六色,光怪陸離,就像是有一隻大手在抓著自己的靈魂,在飛翔,在遨遊。
腦海深處興不起半點的抗拒,隻因為能感覺得到身邊就是凱撒,他在陪伴自己一齊向前飛奔,奔向一個未知的世界。
一道門開啟了,眼前的世界變幻莫測,無數見所未見卻從三兄妹口中得知的玩家現實世界中的景象一幅幅飛一般掠過,瞬間千萬裏,瞬息千萬年。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許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定神一看,眼前是凱撒蒼白的臉,偉大的戰士笑道:“我的坐騎送給你,願它能幫助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至於我,也要回歸永恒的黑暗。”說著,他一招手,那匹威風凜凜的雪白戰馬突然化作一道白光,落到他手上,成了一塊栩栩如生的馬型玉佩,遞到了蘭其的麵前。
蘭其眼神一亮,不客氣地接過來,隨即從手上取下了一枚戒指,送到凱撒麵前,盯著他,笑嘻嘻地說:“怎麼?你打算臨死前做點順水人情?你還沒有見識到我最強大的魔法呢,要是死了你不遺憾嗎?”
死亡麵前仍能怡然微笑的凱撒終於變了臉色,吃驚地看著蘭其手中的戒指,喃喃自語:“神靈啊,這是不是你又一個遊戲?”
……
……
“哢嗒哢嗒”,急風暴雨般湧來的巨大聲響在克莫德橡樹城牆外傳來,矮人族的衛兵大驚失色,還以為巫妖白尼去而複返,這麼大的聲勢起碼要有上萬隻怪物奔襲而至。
示警的信號剛剛發出,克莫德城內剛剛響起刺耳的哨音,一道白影出現在城牆外開闊的草原上,衛兵們眼睛眨了眨,一隻從不曾見過的“怪物”馱著一個渾身霞光閃爍的人瞬間到了跟前,轉瞬衝進城門。
矮人戰士們根本就沒看清那渾身頂級魔法裝備的“敵人”的麵目,鬧哄哄地追在後麵,卻失去了白色怪物的影子,也失去了雷鳴一般的蹄聲。
秘銀大廳。看到蘭其高調地闖了進來,亞克多豔羨的目光舍不得在他身上的霞光中挪開,叫嚷道:“蘭其大人,您從什麼地方弄來這麼多的神器和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