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峰集團幾年後是你的嘛?我都跟你說了,拿洋鬼子錢建國內,你也不吃虧。我起高調?那你為我想過嗎?這段時間來我承受多大的輿論壓力,你知道外麵怎麼說嗎?外麵都他媽在說我給你開山架橋呢!!”黃友偉猛的一拍桌子喝道:“沒有我,能有你今天嗎?”
“這話我還想問問你呢,沒我,你有今天?”陸峰朝著他質問道。
倆人忽然都不說話了,隻是默默地抽著煙,包間裏安靜極了,仿佛剛才的爭吵發生在另一個時空一般。
黃友偉把煙擰在煙灰缸裏,又點著了一根,緩慢的開口道:“你是確定要從企業家變成資本家了?”
“我想做點事兒,可得有人支持啊,不能我說幫助,你講市場,我說市場,你說臉麵,你這不是耍流氓嘛?你高尚,你幹淨,你需要搞經濟的時候,我就是你親兄弟。你要幹幹淨淨的,我就是被打壓的對像。”陸峰盯著他道:“你還跟我講製造興國,你要不要臉啊?”
黃友偉聽到這話笑了,他知道倆人要的東西從現在開始已經不一樣了。
“現在不談私人交情,也沒有私人交情,我還是希望你能做好自己當初想做的,這也是我樂意看到的。你說的技工貿,我支持,如果沒有了佳峰,會是一件令人惋惜的事兒。但絕不是一件阻擋時代前進的事兒,我今天來,不是衝著你來的,這個時代不缺陸峰,隻不過現在確實需要一個佳峰。”黃友偉抽著煙說道:“我可以讓步,並不大,在這件事兒上我無法讓步!”
“你口口聲聲說著佳峰重要,可最後也不如你個人前途重要。”陸峰嗤笑一聲道:“果然,大家都挺自私的。”
“信號塔的建設費用,你們出七成,股權依然不變。”黃友偉沒搭理陸峰的話,開口道:“十年的約定合同從原先的基礎翻兩倍,變成翻一點五倍,你們投資的總量下來了。”
對於這個結果陸峰不滿意,搖了搖頭道:“不接受,我現在不考慮利益,隻考慮情緒,反正我也不缺錢,至於佳峰是死是活,我不在乎!”
黃友偉盯著陸峰不說話,好半天方才問道:“你在跟我置氣?”
“不算置氣,你以前是國企的老總,我是民營企業的老總,既然大家沒什麼情分了,那就擺在桌麵上,這些年來我什麼樣的老總都見過,也都贏過,麵對你,我沒道理輸的。”陸峰看著他道。
“你不要覺得這件事兒的推動對我來說是必須的,就算是最終黃了,我也不會有半毛錢的關係,甚至在名聲方麵,我比現在還要好。”黃友偉擲地有聲道:“我純粹是愛惜你,不想大家這麼難堪而已。”
陸峰不說話,現場陷入了沉寂之中,黃友偉把手裏的煙頭往煙灰缸擰了擰二話不說站起身就走,推開門走出去的時候,陸峰眼神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瞟了過去,對方要是真走了,自己再找回去,主動權可就不在自己手裏了。
這就是考量定力的時候,黃友偉在賭陸峰根本不舍得因為這點事兒放棄佳峰,而陸峰在賭黃友偉因為一點讓步就把佳峰這麼好的企業給抹殺掉。
黃友偉的步伐很快,很幹脆,出了包間直接把門關上了,往前走了兩步神情略顯掙紮,兩隻手用力的撓了撓腦袋,看上去頗為難受。
陸峰坐在那心裏默默算著時間,從包間到樓下大概需要一分鍾的時間,三十秒內對方若是不回來,自己就得追出去了,再慢個十秒八秒就追不上了。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著,沒有什麼是跟一個了解自己的人博弈更加煎熬的了,就像是兩個親兄弟,拚到最後,拚的無非就是誰更在乎。
陸峰看著手腕上的表,決定給自己個台階下,剛準備起身,忽然聽到門外的腳步聲,急忙又踏實的坐在了位置上,房門被推開,黃友偉站在門口看著陸峰說道:“最多再讓半成,或者你提個其他的條件,這是我最後的底線了。”
“最後一遭了,不想鬧的那麼難堪,不管佳峰的命運最後是什麼,我都會陪著它走完的,是出資比例三七,還是三點五和六點五,沒什麼區別,我要個牌照,一張手機製造的牌照。”陸峰說出了自己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