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是從聯軍兩翼重騎兵的突擊開始的。這些重甲騎兵穿著著鎖鏈甲和金屬片葉,健壯的手臂抬著樺木為杆,精鐵為尖的騎槍,腰間掛著劍,胯下高大的戰馬也披著用皮革和金屬編成的馬鎧;遠遠望去,仿佛冷兵器時代的坦克。
隨軍的神官們站立在高台或馬車上,右手拿著聖典,左手變化著各種複雜的手印。悠遠的吟唱聲和神聖的魔法力量隨著聖歌的音符擴散道殺氣騰騰的空氣中。騎兵們不斷地從牧師們的身邊經過,在那個時候,他們忘記了恐懼和疲勞,渾身上下都充滿了虔誠和鬥誌。
這兩萬名重裝騎兵不斷地向前推進,馬蹄踏上大地時發出的轟然巨響不斷擴散著,震撼著天空和人的心靈。
當看到這樣的突擊時,“伊蘇斯神的敵人”,“萬惡的異教徒”在作戰之前便已經被恐懼和敗北的陰影所籠罩。他們甚至無法提起勇氣和這樣的力量作戰,當接觸到敵人的劍和長矛的時候,他們的陣列便仿佛遇到陽關和火焰的積雪般崩潰,融化。
原本,事實便應該是這樣的……可是,騎士們麵對的戰場並不是可以讓他們隻有發揮的平原,而是高低起伏的丘陵。很快的,因為地形的緣故,重甲騎兵們便被積壓在了丘陵和山頭的溝壑中,再也無法展開隊列。
“騎兵部隊的戰線脫離本陣太遠了!叫他們放緩突擊的速度!”坐鎮中央,和步兵主力一起行動的主將肯恩公爵皺著眉頭,大聲地命令著。
老將的命令下達得晚了半步。排在第一排騎兵突然發現,坐騎的腳底突然失去地麵的支撐。伴隨著士兵狼狽的聲音和戰馬恐懼的嘶叫,以百來計算的騎兵失去了控製坐騎的能力和餘地,他們被告訴衝刺的速度甩到了半空中,然後重重地跌落在地麵的斷層中。
這是一條長達近一千碼,足足有兩人高的陷馬溝的功績。為了限製敵軍重甲騎兵的衝擊力,阿爾佛雷德和他的同僚,在兩個月來並不是一點功夫也沒有下。
就在陷馬溝剝奪了數百名騎兵的戰鬥力的時候,薩蘭多人的攻擊也終於到了。
站在山包和丘陵裏的薩蘭多騎兵,射出了傾盆暴雨般密集的箭矢雨點一般落到了聯軍騎兵的陣列中,僅僅通過滑坡空氣時發出的響聲,騎士們便能夠判斷:這些羽箭的殺傷力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薩蘭多正規騎兵現在統一裝備的是矮人大師們改進過的鐵胎弓。經過餘雷的建議,箭的箭頭也統一由精鐵鑄造加重,並打造成錐形,變成了徹頭徹尾的中國式錐形破甲箭。箭頭輕易的擊穿了敵軍的鎧甲,帶去了無數的慘叫和飛濺的血花。
憤怒和不安的抽搐在肯恩公爵的臉上閃現著,他沉重地喘息著,敏銳的目光判斷著敵軍的數量和攻擊。隨後,他拍打了一下胯下的坐騎,用力地將長劍指向敵方。龐大的重步兵方陣提起了盾牌,架起了長矛,如同鋪天蓋地的山洪般向敵軍洶湧而去。
雨點般的箭矢不斷奪走著聯軍士兵的生命,但數量的優勢使得他們陣形看不到半點慌亂和潰散的跡象。不一會,步兵方陣逼近了薩蘭多人的陣線,聯軍士兵們甚至可以看到敵人驚慌的表情。
可是,山洪終究遇上了巍峨的山嶺。那是一萬名北方高原的野蠻人戰士,嚴酷的自然環境給了他們如托爾泰納斯雪山一般堅韌的體魄和意誌。
站在第一排的野蠻人同時投出了飛斧。這些武器雖然射程不遠,但在野蠻人們神力的投擲下,近距離內擁有遠遠超出箭矢的破壞力。
伊蘇斯人的盾牌被劈開,血肉飛灑在了空中。有的飛斧甚至在盤旋中帶走兩到三名士兵的生命。
博拉魯斯站在了隊列的第二排,他睨視著不斷向己方接近的敵人方陣,手中緊緊握著巨大的“初始”之刃。
“吼!”博拉魯斯和幾百位最優秀的野蠻人勇士同時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吼聲。那是高原民族引以為傲的戰鬥絕技——戰吼。在托爾泰納斯的屠龍一役中,年輕的野蠻人領袖就是用它來對抗上古巨龍的龍威。而此時,數百位勇士同時發出的呐喊,甚至可以讓巨龍的吼叫也黯然失色,更遑論伊蘇斯神官們的戰歌了。
在戰吼的神威沐浴下,一萬名野蠻人戰士同時舉起了巨斧和戰錘,赤裸著上身,迎上了敵軍步兵方陣的槍林劍雨。他們沒有人穿著鎧甲,但是他們每個人都將肌肉鍛煉得仿佛鋼鐵般堅硬,不畏懼任何刀劍的洗禮。
戰場中最殘酷的短兵相接,在那一刻開始了。
從羅賽特開始,整個“雲中隼”騎士團的女騎士們已經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請求柯盈雲撤離了;但是,薩蘭多的皇後卻牢牢端坐在雲霞高大的背脊上,麵對十餘萬人的廝殺,悠然而麵不改色。
“殿下!”羅賽特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坐立不安,“敵軍已經連續突破了幾道防線了。請您馬上撤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