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十萬薩蘭多人和五萬獸人包圍了的,除了城市以外,還有十一萬市民,兩萬士兵以及一位選帝公;但是,除去初始的慌亂和驚懼以外,困守在城內的士兵在騎士和將軍們的安撫下,竟然也漸漸平靜了下來。
在年輕的路易的主持下,城中庫存的兵器飛快的分發到了每一個壯年男性的手中,城防也在短短數天內得到了加固。
說起來,類似漢諾撒堡這樣的內地大城市的圍城經驗,鐵十字王國的國民也隻能從千年前的帕西利亞時代尋找了;不過,能夠那麼快從圍城的恐慌中平複下來,並且迅速投入到眾誌成城的守城戰中,哥斯克人的彪悍由此也可見一斑。
不過,讓主持防務的路易驚訝的是,在已經超過三天的圍城中,薩蘭多人和獸人所做的,僅僅隻是一言不發地在城牆外下寨紮營,不用說是攻城,甚至連一次小小的試探xing騷擾都沒有。
站在高高的崗樓上,城下十餘萬敵軍的營壘一層連著一層,旗幟和長矛密集得仿佛原野中勁草。薩蘭多人的吆喝聲,獸人的呼吼聲,戰馬的鳴聲和座獸的咆哮聲不絕於耳。普通人僅僅隻是站著看一會,大概也會頭暈目眩,心驚膽戰吧。不過,目前漢諾撒堡實際的指揮官,年僅十九歲的路易,卻已經站在崗樓上半天了。他俯瞰著城下的,手中把玩著黃金水晶鏡,喃喃地自言自語:“薩蘭多王到底在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帕琳堡的援軍已經以最快的速度向這裏馳援了嗎?”
早在兩天前,路易便已經挑選了幾百名最優秀的騎士和戰馬,護送著往首都帕琳堡的求援信,試圖突圍。薩蘭多人每一個騎兵都擁有兩匹甚至三匹戰馬,天上有獵鷹巡視,地上有獸人的座狼追蹤。本來,路易也不認為:自己的騎士們能夠在這樣的天羅地網中輕易逃脫。於是,他將同樣的信件抄了上百份,放在了不同的人身上。隻要有一個人突出重圍,王都便能夠立即得到消息。
讓他疑惑不解的是,雖然在突圍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騎士戰死,但敵人卻並沒有繼續追擊漏網之魚的意圖。
事實上,不僅僅是他自己不明白,就連身為薩蘭多盟友的獸人們,乃至於絕大部分的薩蘭多人,也不明白他們最高統帥真正的意圖。
距離營盤不到兩公裏的漢諾沙湖畔,高大俊雅的黑色駿馬悠閑地啃著湖邊的青草,而黑發的青年拿著一根魚竿,懶洋洋地坐在一截小漁船的棧橋上。淡淡的清風吹過碧藍的湖水,不由得給年輕的客串漁翁帶來了幾絲舒暢的涼意。
“啊……”以餘雷用力打了一個嗬欠,動了動手臂,感受了一下魚竿的質量,不由得垂頭喪氣地歎了口氣。甩起了魚竿,魚鉤上的釣餌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唉?雷影,看來,我實在是沒有釣魚的才能呢。”
身後的駿馬發出回應的嘶叫。
“本來還準備弄一條特大的漢諾沙鱸魚,今天晚上打打牙祭呢。”
餘雷再次歎了一口氣,伸出兩根指頭捏住了魚鉤,伸手從身旁的口袋摸索著魚餌。不過,還沒有等到餘雷第二次把魚線拋向湖麵,一陣腳步聲便從他身後傳來。
“哎呀哎呀,隻不過是找個地方釣釣魚而已。就不能讓我清閑一下嗎?”餘雷順手將魚竿往麵前一扔,頭也不回地問道,“是阿拉布坦卿嗎?”
“陛下,”身後傳來的是一個沉穩厚重的聲音,“正是老臣阿拉布坦。”
餘雷站起了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回過了頭,注視著這位擁有“戈壁之虎”,帝國年紀最大的萬騎長,笑著問道:“我們的戰士又和獸人士兵們起什麼衝突了嗎?”
阿拉布坦苦笑著搖了搖頭:“的確是什麼都瞞不過陛下啊!事實正是這樣。昨天,一隊獸人士兵搶劫了附近的一個小鎮,搶光了糧食和財物還準備屠城。我們的士兵巡邏到附近,前去阻止。差點就打了起來,還好納哈蘇大人和獸人的艾魯將軍及時趕到,不然不知道會出什麼亂子。”
餘雷點了點頭:“這倒是我的疏忽了。雖然我給全軍下了不準搶劫平民的禁令,不過,這條在我們看來是理所當然的命令,在獸人看來卻是毫無道理的;何況這條命令還來自於我這個曾經敵國的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