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微露灰白,噴薄的日色到映在雲彩上,那女子才在一座山上停了下來。那座山樣子很奇特,竟然就像一道彩虹一樣彎彎的,顏色也有紅橙黃綠七色,老遠望去李遠少一開始還以為就是一道彩虹呢。
那女子彎下腰,凝視他半晌,道:“你這家夥還挺硬朗的,昨夜要不是剛好刮起天罡暴風,我們還不一定逃得掉呢。你居然承受得住,不錯。我現在要去見這裏的主人,不過不能帶你去,你這樣子恐怕要把她嚇壞呢!嗯就把你好好藏起來。”
李遠少此時手足都還是綁著,也不能說話,隻有拚命搖頭,心底窩囊之極。
那女子才不管他是否反對,指揮那隻奇獸銜著他,藏到一處草叢裏,又弄了些雜草灑在他身上,拍拍手調皮地笑道:“好好聽話,我很快回來。天虞,我們走!”那龍獸興奮地嘶一聲,跟著她後麵屁顛屁顛地走了。
李遠少長這麼大第一次受這種窩囊氣,但偏偏對方又救了自己一命,這氣又不能出在她頭上,冤有頭,一切都怪那黑衣人,否則自己早可以幫助紫雲辦完事,回人間去了。
他呆呆地躺在那裏,望著山周圍的景色不停地變幻,一望無傾的田野轉瞬又成了波濤洶湧的汪洋,那海上突然間噴出一道老高的水柱,一人踏著浪頭飛到山上來,落腳處離李遠少不過十幾丈遠,嚇得他忙閉上呼吸,生怕被人發覺。
來的那人頭上長了兩支鹿角,嘴邊拖了兩根蝦須,一看就知道是海底龍族的人,不過頭戴金冠,身著真絲武袍,腰佩寶劍,而且還能進入天界,恐怕是龍王族的人。
他剛落腳,空中一道祥光掠下,又來了一人。這回是一個年輕公子哥,手搖紙扇,一襲白衣,風度翩翩。
那白衣公子名叫曉瀟子,他是仙人,但不是從人間飛升上來的,而是直接出生在天界的,他很久以前就是神仙的境界,如今離天仙大道也已不遠,本領非常厲害。
他眼睛一轉,早注意到了有人先他一步,上前抱拳道:“在下天闋宮曉瀟子,兄台高姓大名?”
那龍族的人回禮道:“家父南海龍王,在下敖金。”
曉瀟子嗬嗬一笑:“原來是南海龍太子,失敬了。敖兄想必也是為了彩虹仙子而來的吧?”
敖金道:“曉兄見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人間聖人如此說,總該不錯。”他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道:“小小敬意,曉兄請笑納。”
曉瀟子看也不看道:“敖兄這為何來?老實說,我對彩虹仙子心儀已久,今日是她挑婿之日,大家公平競爭,才是合理。”
敖金忙道:“曉兄誤會了!我並沒有要曉兄手下留情,這是家父的一點意思罷了。這可是千年寶玉,乃海底金石萬年孕育而生,對你我修煉大有好處,曉兄可千萬不要推脫。”
曉瀟子這才收下道:“今日來者不光你我而已,我們還是早點上去,占個好位子。”
敖金點頭稱是,道:“沒錯。”兩人結伴直往山上行去。
果然,不出一會,又有十幾道雲朵降在山上,看來都是求親的人了。
李遠少聽了半天才搞明白什麼事,頓時也想跑到山上去看看,可一看手足,隻有歎了口氣。
正當他唉聲歎氣的時候,忽然覺得有東西在咬他的手,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通體雪白的鬆鼠在啃綁住他的繩索,三兩下居然就把繩子咬斷了,李遠少大出意外,心中喜不自禁,抱起鬆鼠,哈哈笑道:“多謝你了!”話一出口他才發覺自己已經能出聲了。
那鬆鼠瞪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珠,哧溜一下又跑出他手掌,抱起那繩子繼續啃起來。
李遠少暗道這天界的鬆鼠也奇怪,不吃鬆果居然學老鼠亂啃東西,不過這次還多虧了這小東西。
眼看那鬆鼠吃了繩子又去咬他腳上的繩子,李遠少這才完全獲得了自由。
要不是怕被人發覺,他真想大喊三聲來表達一下心中的喜悅之情,自由真是太好了。
身上的傷也好了七八分,不過自己這“木乃伊”的造型可見不得人,得先辦法找身衣服來。那雪白鬆鼠啃完繩子,意猶未盡打了個飽嗝,三兩下跳上他肩頭,趴在上麵曬太陽了。
李遠少看著它傻呼呼的憨態,心情大好,悄悄匍匐在一邊,守株待兔,暗暗禱告下一個來求親的人是個草包。
過了一會,天空又來了隻梅花鹿,跳下來一個貴公子,臉色灰白,年紀輕輕就掛一個大眼袋,準是酒色過度,沒準還真是個草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