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表情幻化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冰冷的笑容又轉作冰冷的聲音,就像冬天裏吹在脖子處的冷風,教人全身皆涼,卻又涼得清爽:“鄒老四,狂刀的人是不是都是江湖強徒,你要殺他就殺了,為什麼偏要打斷手腳才能顯示你們足夠鐵血?”
那鄒老四冷笑道:“原來血花也是慈悲為懷的柔情兒女,但我卻聽說血花是當今‘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剛毅奇女子,一向都是強硬作派,從沒有過婦人之仁,不知道是我想錯了還是‘江湖’傳言錯了呢?哼,涉及到爭霸的事情上,就算我把他跺成人棍都可以。”
此女正是聞名‘江湖’的女高手,獎勵榜上第五名,裁雲劍得主是也。江湖傳言此女不光冷豔,武術上也是巾幗不讓須眉,曾敗過不少高手,其本身還是飛花會會主,雖然沒有占據城池,在大梁和鄭城一帶名頭響亮,且這個飛花會極其特別,從上到下都是清一色的女玩家,絕對沒有半個男性,江湖號稱‘女兒幫’。
不過從來也沒有人因為其女子幫派而去欺負過她們,因為其身後還有一個大得不得了的靠山,就是統率安樂幫的大梁城主趙雲;要想打飛花會的主意,首先就要過得了安樂幫這一關,但現在看來,除了‘江湖’六城主之外,其他人還欠缺這個資格。以至於‘江湖’便有流言碎語,各種版本關於血花和趙雲關係的說法,流傳甚廣。其實兩人是兄妹關係,隻是知道的人很少,而且他們從來沒有對外澄清過。
這時血花冷笑道:“你還想要跺?那你試試看,鄒老四的六點半棍在‘江湖’裏都是叫得響的,可是我並不怕你。”
鄒老四注意著搶救平子的四個女人,細看之下,果然全都是玲瓏有致的身材,裹在夜行勁裝裏,盡皆曼妙,不由的暗讚飛花會美女如雲,恐怕不是虛傳。不過他注意的並不是她們的身體,眼見其中一個比其他三個都要著急,聲聲呼喚不止,就搖頭道:“你有神兵在手,就算六點半棍帶來了,可能還要差一點。但是不可能就這麼算了,飛花會為什麼會在鹹陽出現先不說,我想知道的是這人到底是那路好漢,跟你們又是什麼關係?”
血花道:“不用多問,是我們飛雲會的人。”說完不再理他,轉頭道:“小萊,你不要急,先把人弄回去再說吧。”
那女孩正是平子救過的萊兒。她抬起頭來,眼圈通紅的道:“他傷得好重,兩隻腳和左手都斷了,肚子上全是淤青,回天丹都沒有作用啊。”說著說著就有點想哭的樣子,轉頭怒視著鄒老四,顯是恨之入骨。
血花走近一看,平子仍然昏迷未醒,但臉上青筋盡起,牙關咬緊絲毫不鬆,可想而知痛到了極點;心中也恨鐵血旗的人手段毒辣,她並非沒見過場麵,這遊戲發展到現在,可說爭鬥頻繁得很,而她的地位特殊,所見鬥毆仇殺多不計數,但看了平子的慘狀,照樣的心驚膽跳,但還是強忍著道:“沒死就救得活,我們先回去。”
旁邊一個蒙著臉的女孩道:“大姐,怎麼弄呢?扶都扶不起來了。”
血花道:“背他回去。”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均是猶豫不決,最後萊兒咬著嘴唇道:“我來背他吧。”說完這句,也不管平子滿身血汙,就要去攙扶他。
前麵那人卻又說話了:“等等。”
雪花兀然轉身,已經有點發怒了:“你還要怎樣?”
鄒老四道:“飛花會為什麼會在鹹陽城出現,我希望會主給我一個解釋,我也好回去跟老大交代。”
血花冷哼道:“你以為你是誰?鹹陽還不是你們鐵血旗的地方,本小姐也沒有必要跟你說。”
鄒老四踏前一步道:“要是在平時,鄒某人自然不便多問,但現在不是平時,如果不明白飛花會的意向,難免引起誤會,老大的脾氣想必會主也聽說過了,請不要讓我難做。”
雪花冷笑連連,輕撫著青龍鞭稍,在手指上不斷繞成小圈兒,然後語氣轉為柔和:“鐵血旗本來在郢城,為什麼突然跑到鹹陽來鬧事了?現在鹹陽的情況大家都清楚,而鐵血旗想要在鹹陽做點什麼,同樣不難猜到。飛花會全是女流,當然沒有能力阻止,但我要是想在鹹陽弄點什麼謠言,幫鐵血旗宣揚一下,或者通知魔王他們,隻怕不太困難吧?鄒四當家認為妥不妥當呢?”
鄒老四臉色一變,頓時陷入左右為難的境地。
自從鹹陽無主,鐵血旗就一直想要奪得這座大城市,苦心經營了這麼久,到現在已經是初現眉目;可是飛花會存心搗亂的話,在這樣的時刻,確實平添許多變數,而且其他五個城主自然不會樂意看到鐵血旗染指鹹陽。
但就這麼放他們走了,也是大大的不妥當,況且也不符合自己的行事作風。
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就聽得身後的胡同深處傳來積雪被踩踏時發出的聲響,還沒轉頭,已經有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接過雪花的話了:“如果血花小姐真的打算這麼做的話,那就要看龍雀能不能留得住小姐一行了。”
這回輪到血花臉色大變了:“無敵狂刀!”她低低的呼了一聲。
這話一出口,自己這邊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於是大家都停下動作,望向鄒老四這邊,而且個個神色緊張,顯是被無敵狂刀的威名所震。
隻有萊兒小心的嗬護著平子,沒有看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