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定是你讓她的。”慕容雪痕俏皮笑道,那雙靈氣盎然地秋眸眨巴眨巴著,格外動人。
“雪痕,這樣可不好,你總這麼慣著他,以前還好,以後有孩子過日子了,可不許這樣。”楊凝冰笑道,一般來說天下所有的婆婆都希望自己的兒媳婦能夠多疼兒子就多疼兒子,她倒是希望雪痕能夠對無道嚴厲點,對看著長大的雪痕,楊凝冰如此苛刻的人拿著放大鏡去找都挑不出一星半點的毛病。
“就是,本來就挺驕傲的一個人,再順著他,尾巴都翹天上去了。”楊寧素也乘機落井下石。
“小姨,落井下石可不是君子所為啊。”葉無道無奈道。
“君子?我本女子,加上我還是小人,那就是小女人,你可別跟我講道理。”楊寧素嬌笑道,惹來楊凝冰和葉晴歌這兩個女人的會心微笑,做女人的,在關鍵時刻總是要站在同一條戰線。
福字碑前。
一個老人和一名青年顯得鶴立雞群。
老人雖然身子骨不如昔日可精神氣仍然十足,僅僅是一個簡單地負手而立,就有種令人避退的威嚴。
而青年赫然是白陽鉉,如今這一代的北京太子黨領袖,他此刻安安靜靜地站在老人身旁,沒有狂躁,沒有跋扈,沒有深沉,隻有一種後輩麵對長者的低姿態,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白陽鉉此刻給人的感覺,那就是穩,可以說論變臉,興許葉無道都比不上這北方之獠。
“葉家那小子折騰得倒歡,陽鉉,有沒有壓力?”老人笑道,淡定而從容,不論為人,這份城府就不是年輕人能裝出來的。
“有。”白陽鉉的回答很誠實。
“好嘛,這個態度要的,有壓力才有動力,都說要戰術上重視敵人,不錯不錯,我就怕你們年輕人總以為天下第一,眼高於頂啊,你這些年都沒有讓我失望過,我如今真真正正退下來了,以後你要摸著石頭過河,小心,再小心。”老人欣慰道,可見對白陽鉉是極其的中意。
“是。”白陽鉉的回答很幹淨利落,在老人麵前,沒有半句廢話。
“我啊,幾十年前第一次進入北京,就特別喜歡康熙寫下的這個福字,每次來都在這站得最久,嗬嗬,沾點福氣,陽鉉,我告訴你,看和珅,不能隻看他的貪,其實這人身上堪稱集中了官本位製度中所有為官的重要元素,比如自幼清貧、懸梁刺股、年少高誌、幸識君王、連升三級、侍君如父、位極人臣、左右逢源,當然還有久經官場的老奸巨滑,狡兔三窟,研究透了這個人,做官,也就不難了。”老人沉聲道。
“官不在貪與不貪,在於能否給民做事,做得是不是實事。”白陽鉉輕聲道。
老人微微皺眉,不過並沒有反駁。
也許是因為身在權力漩渦中心這麼多年,老人知道許多話,即使明明是對的,也不可以說。
“政治無非是提拔該提拔的,打壓該打壓的,磨練該磨練的,拉攏該拉攏的,排擠該排擠的,至於什麼是該什麼是不該,你自己摸索,我還是那句話,留心趙師道,他這些年對你一直冷眼旁觀,可不代表他就真的會一直沉默,政治上正麵的對手永遠不會給你真正的致命一擊,倒是躲在暗處的,輕輕一推,可能就要樹倒猢猻散了。”老人語重心長道。
“我會記住。”白陽鉉麵無表情道。
“我和楊家,和楊望真鬥了幾十年,還不是誰都沒真正壓下誰,恐怕最後的結果如何,就看我和楊老頭誰先老死了,政治這東西,說到底,就是比誰活得更久,你先死了,很多老賬就會翻出來,髒水也就亂潑了,就像**年的那場風波,嗬嗬,我就等著那些人來揭我的棺材。”老人大笑道。
“有個這樣的對手,寂寞是不會了。”白陽鉉輕笑道,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這倒是。”老人陷入沉思。
人老了,記憶太多,要拿來出翻閱確實需要時間,所以年輕人不懂老人為什麼沒有電腦沒有網絡沒有影視都可以那麼悠哉,因為老人有你幾十年後才有的東西,復雜的往事記憶。
“走吧。”老人在福字碑前駐足良久,終於開口。
當他們走到出口的時候,葉河圖正給楊凝冰拉開車門,然後上車。
雖然隻有一個背影。
但遠處的白陽鉉身體卻悄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