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媛捅捅江幹戈的胳膊,示意他看門外,江幹戈抬頭,見到葉無道帶著一幫容顏氣質都然物外的男女和孩子走進餐館,其中中央黨校的楊凝冰省長他認識,是黨校內部的紅人,而主持春晚的楊寧素他也不陌生,以前在私人貴族學院就經常看到她主持的財經節目,深入淺出,犀利精辟,江幹戈很欣賞她的睿智和尖銳。
江幹戈將兩桌子並排起來,葉無道他們這才坐下,抱著孔雀的葉無道對江幹戈微笑道:“湊巧,你也在,我這可是給你拉顧客,記得給我提成。”
江幹戈朝楊凝冰和楊寧素點點頭,望了望一旁懶洋洋的葉河圖,收回視線,不冷不熱道:“這次提成就當作補償上次你欠下的賬單。”
葉無道點了盤悶狗肉,加上幾個葉家人都吃的家常小菜,就把菜單交給抱著小琉璃的慕容雪痕,她點了幾個葉無道鍾愛的小炒,再把菜單給葉河圖,這家夥就跟當年研究貴州那古碑文紅崖天書一般專注,精挑細選,足足折騰了半天,才放下菜單,很欠扁地望著楊凝冰詢問道:“要不還是來個你喜歡的西紅柿炒雞蛋?”
站在江幹戈身邊的沈媛輕笑,這個男人不錯,體貼老婆是裝不出來的。
戴著帽子的慕容雪痕掩嘴笑道:“爸,跟你吃了這麼多年飯,都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都是順著媽的口味,而媽又是順著無道的胃口喜好。”
葉河圖瞪了眼這媳婦,懶散道:“我這個人比較好養活,不挑食,再說你不也是跟著兔崽子吃東西,他懂什麼品味,跟著他小姨學就是東施效顰,真正的品味沒學到,嘴巴卻是刁的狠。非驢非馬,不倫不類。”
楊寧素落井下石地微笑,葉無道也不惱,父子鬥嘴鬥了這麼多年,雙方都明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小人記仇百年不忘的道理,不隻爭朝夕,要打就打持久戰,所以葉無道也很無所謂道:“老頭你也別得意,下次我整幾樣你沒這輩子都沒吃過的新鮮玩意給你嚐嚐,到時候看你饞不饞。”
孔雀時不時找個蹩腳卻找不到破綻的理由欺負小琉璃。而小六裏也不哭著嚷著要找葉無道或者葉河圖幫忙,兩個信息玲瓏的小丫頭就很孩子氣卻不失狡黠地鬥智,惹來笑聲一片,加上葉晴歌偶露絕美笑顏捧場。以及楊寧素富有技巧地“煽風點火”,不缺樂事。
葉家人融融恰恰,歡歡喜喜。
而那批沈媛的同學則有點不自然,葉無道他們雖隻是自然而然地在那邊玩笑談亂,卻無形中給附近的凡夫俗子一種莫大的壓力,尤其是那個濃妝艷抹地女孩。她身邊那個很暴戶的暴戶男伴則有點罩不住場子的感覺,雖然金項鏈金表一身金燦燦的耀眼,似乎卻就是比不上那邊那個懶洋洋的中年男子有味道。
“小媛,你這裏有沒有紅酒?盡是啤酒,太寒磣了點。”那傍著大款的女孩皮笑肉不笑道,她料定沈媛這裏拿不出高檔玩意,可她偏偏就是看不慣沈媛那種不把她和她男人當回事的態度。你丫就是一個沒錢的臭丫頭,憑什麼在我麵前裝清高?!
“不好意思,這裏沒紅酒,因為有一點點錢的不會來這裏。來這裏的,要麼沒錢,要麼很有錢。沒錢地喝不起啥子紅酒真有錢的也沒必要來這裏擺闊。”江幹戈依然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語氣。倒不是他這人喜歡伴豬吃老虎,隻是性子冷,從小到大跟所有人都是這脾氣,跟葉無道在一起沒見如何像個正常人。
那女孩一愣,顯然不曾料到這個看上去一百棍打下去都敲不出個屁的樸素青年會出口護著沈媛,麵子上下不來地她臉色難堪,本來被那濃妝糟踐得差不多的姿色更顯得麵目可憎。
不過江幹戈這番話刺激的可不止她一個人,許多個抱著炫耀心態來參加同學會的家夥都隱隱作怒。有些人就是如此,被比自己有錢有權的人踩得七葷八素都不敢忮聲。那個時候也不覺得尊嚴是值錢的玩意,可一旦被比自己沒錢沒權的人無視都會覺得是莫大恥辱,尊嚴頓時就值錢起來,跟一斤能整幾百萬大洋一般精貴。
“哇,陸慎,你這表不會百達雯麗吧?”
一個打扮小資的女孩眼睛一亮,死死盯著一張桌子上的一青年手腕那塊百達雯麗,這青年來的時候開了輛大陸極難見到的斯吧魯,這家夥一見到熟人就開始侃侃而談他這些年的豐功偉績,據他自己說貌似給社會主義添了不少磚加了不少瓦。這小資也就是從某些時尚雜誌上見過這種名表中名表的介紹,模模糊糊懂點,但要說跟楊寧素這種把時尚當玩具的女人比較,絕對是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一時間眾多艷羨視線都聚焦在青年地手腕上,他的臉色頓時就冉冉生輝起來,那滿臉麻子在不少女人眼中也立即那麼致命,甚至會有可愛的感覺。
“還鑲有那麼多鑽石呢!”一個敗金女郎尖叫道。
沈媛很無奈的吐了口氣,望著江幹戈沉默忙碌的背影,內心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