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的圈子,興許在中國不顯山不露水的,可我如果有了你。風雲企業的國際化道路會走得很輕鬆。”
“我沒你說的那麼一手遮天。”
韓韻搖頭道:“確實,我跟紅杉和軟銀的高層都接觸過,但真正說服他們放棄你的原因,不是我跟這兩家風投大鱷高層非同尋常的關係,而是神話集團在他們眼中的美妙前景,以及你的形單影隻。”
“說句我不吐不快的話,葉無道吃軟飯的功力在中國說第二,絕對沒人敢說第一。”李淩峰喝了口酒,很無可奈何地聳聳肩。
這倒不是他要刻意在韓韻麵前詆毀或者打擊葉無道的形像,隻是他心裏著實不是個滋味,掰掰指頭一數,好家夥,不說韓韻,北方燕清舞,南方蘇惜水,再加上那個隱性資產破百億的上海夏詩筠,尋常男人“傍”上一個都是一輩子笑得合不攏嘴,這花花公子倒好,左擁右抱。
“吃軟飯,何嚐不是種本事?”
韓韻笑著反問道,“試想一個凡夫俗子恐怕想要讓燕清舞這種女人正兒八經瞧上一眼都是奢望吧?再者,能夠讓一個女人心甘情願拿著百億資產雙手奉上,這口軟飯我覺得比太多男人的鐵飯碗金飯碗都要來得有含金量吧?李淩峰,你也說你看中我父親和我的人脈,可結果,你吃到這口軟飯沒有?”
“沒有。所以,江河日下的是我,如日中天的是他。”李淩峰微笑道,輕輕搖了搖頭,不知道是苦笑,還是釋然。
“不過,你今天的狀態還是讓我刮目相看。”韓韻輕聲笑道。
“你應該覺得我現在應該是消極處世,自甘沉淪,睜著一雙朦朧的眼睛,像個一無所有的失敗者那樣酗酒撒瘋?”李淩峰笑容恬淡從容,放下刀叉,正視韓韻道:“我本就是一個一窮二白的底層草根人物,在北京這個圈子混了這麼多年,依然不算個上流,我怕什麼,不就是再來次身無分文?更何況鹿死誰手,還不好蓋棺定論,現在說誰笑到最後還稍微早了點。”
“你這心態不錯。”韓韻由衷欣賞。
“我不是陳影陵。其實,我的優點不少,隻是你不肯去現罷了。”李淩峰低下頭,眼角流露出一抹傷感和遺憾,他絲毫不後悔當年他橫插韓韻和葉無道之間的那一腳,不管從什麼角度考慮,當年的他都不希望一個隻知道玩女人的公子哥占有韓韻,隻不過三年後的葉無道改變未免有點太匪夷所思,這是李淩峰想不到也永遠猜不透的緣由。
一頓西餐不溫不火地吃完,李淩峰埋單後,見韓韻準備起身,帶著股子痛徹心扉的哀傷溫柔道:“韓韻,讓我先走吧,跟你吃了那麼多頓飯,好像沒有一次是你等我,也沒有一次是你後走,以前總以為以後會公平回來,現在看是沒有機會了,那這次就讓我先走吧。”
韓韻安靜坐在位置上,看著李淩峰的背影。
心中百感交集。
男人也許可以在愛上一個男人後仍舊能夠沾花惹草風花雪月,可女人不行,女人可以為了男人在身體和精神上忠貞一輩子。
李淩峰走得並不頹廢,背影依然堅定。英雄末路,一般都顯得悲壯。
可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傻乎乎用一生幸福去換取名聲的英雄,所以他即使在失去心愛的女人,在事業陷入絕境的此刻,也沒有自暴自棄,事實是從他走出孤兒院的那一天起,再落魄再淒涼的歲月,他都沒有絕望過。
韓韻走出餐廳,卻看見自己車旁真蹲著一個嗬氣暖手的男人,眼睛一下子就濕潤起來,小跑過去,從包中掏出圍巾狠狠圍在這個男人的脖子裏,趕緊蹲下來伸出自己的手,溫暖他那雙微涼的大手,柔聲道:“怎麼真來了?來了也不知道進去坐著?”
男人笑容迷人,凝視著韓韻,笑嘻嘻沒個正經道:“怕李淩峰那鳥人說我沒度量,怕韓老師以為自己找到一個年紀比你小心胸也比你小的男人,也怕韓老師真的以為李淩峰隻有有機會,可以比我更愛你。”
“真傻,怎麼那麼聰明的人,就這麼傻。”韓韻哽咽道,輕輕抱住這個昔日的學生、如今自己的男人。
一個名動京華的男人,卻在蹲在餐廳外蹲了將近一個鍾頭。
是很傻很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