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德妃那裏,之所以沒找她過來,是因為朕怕她動了歪心思。你們隻要叮囑她把許家人看好了便是,其餘的不需要多透露!”齊鈺最後才想起了還有個德妃在,便又立刻出聲提醒道。
兩人從進來幾乎沒出過聲,就光聽皇上一人說來說去,句句不離沈嫵。原本高高在上的感覺,忽然一下子就沒了。沈嫵要回來了,這個後宮裏,有誰能比得過她!還沒到宮裏頭,皇上就已經開始處處為她想著,就連整治後宮這種事兒都提前預備好了。那種始終矮人一頭的感覺又回來了,帶著一種緊張的壓迫感,遲遲不能散去!
“暫時就這麼多了,朕若是想到什麼會派人去通知的!”齊鈺抬手揮了揮,臉上露出幾分深思的神色,顯然還在思考著是否有什麼落下忘了說的。
斐安茹和許衿出了殿門,雙腿都有些發軟,還好兩邊皆有宮人攙扶著,否則恐怕已經失了態。沈嫵當初莫名其妙地出宮,誰都沒想到她竟然會有回來的這一日!
沈嫵在朗月庵裏也是忙亂得很,當初浩浩蕩蕩的車隊運送來的物品,此刻又要一一整理好帶回去。
“那個釉彩的瓶子不要了,那麼重說不準路上還摔了!去把清月師太叫過來,看看她有沒有要留下的!”沈嫵雖然每日都待在屋子裏,並不參與收拾整理的行列之中,但是這些宮人來回地走動,還是非常影響到她的心情。
清月師太過來之後,了解了沈嫵的用意,便向她道謝。有些東西能給的,沈嫵讓人一並都送給了朗月庵。
在回宮之前,二皇子總算是練會了翻身,不得不說他的腰背力量要比同齡的孩子大的多,全是被身上的肉所逼出來的。
後宮裏最近一片忙亂,許多宮人都被調度到旁的差事上,並且門禁等要求越發嚴格,甚至拿銀子都不好使了。顯然是斐安茹和崔瑾派人盯緊了各個大管事兒,一時之間後宮裏倒是異常的規矩,生怕哪個倒黴蛋見錢眼開了之後,就變成頭一個被宰割的人。
就連奴才都感受到了這種緊張的氣氛,就更別提主子之間了。原先一些還蹦躂厲害的妃嬪們,都紛紛收斂了起來,以多年留守後宮的經驗,恐怕要迎來一場十分重要的角逐。看著後宮慢慢布置起來,回廊裏甚至都掛著摘抄好的經文,不少人都猜測宮裏是要舉辦一場盛大的祭祀。當然除了幾個知情人之外,旁人都不會猜到已經淡出視線的沈嫵頭上。
德妃這幾日卻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宮裏頭的奴才越發規矩,妃嬪們的謹慎小心,她的心裏就越沒底。後宮變成現如今的境況,肯定與皇上那日召集斐安茹和崔瑾兩人有關,可是她們二人的口根本就撬不開,這消息也無從打聽。德妃隻有幹著急的份兒了。
七月初一這日早朝,依然是李懷恩扯著嗓子高喊了一句:“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底下一幫朝臣,自然還是要挑出幾個問題回稟的,齊鈺象征意義地說了幾句就算完了。底下的討論聲逐漸小了下去,顯然今日的朝會即將結束了。
齊鈺卻是遲遲沒有讓人宣布退朝,他的食指輕輕敲擊著龍案,臉上的神色變得十分嚴肅。
“既然眾位愛卿都沒有話要說了,那麼該朕說了。李懷恩,宣旨!”他扭過頭衝著李懷恩使了個眼色,手輕輕一揮。
底下的大臣們都抬起頭來,不知道皇上要宣什麼旨意,還特地留到了朝會的最後。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貴妃沈氏阿嫵在朗月庵為民祈福,已有一年。今日將回到宮中,這一年以來,整個大秦風調雨順、五穀豐登,多半是因貴妃娘娘的誠心感化了上天,特地賜下這樣的福音。朕念其識得大局,為民著想,特封其為皇後,從此與朕共保大秦昌盛,人民富足!”李懷恩尖細的嗓音,透過金碧輝煌的大殿,傳進了眾人的耳朵裏。
這道封後的聖旨,可謂來得十分突然,將朝中的文武百官都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都愣在原地,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皇上,這皇後的人選是否再考慮一二?畢竟後宮之中佳麗眾多,幾位妃嬪娘娘都是賢良淑德的性子,日後——”許老侯爺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他連忙往前邁了兩步,聲音裏透著幾分急切,像是要辯解什麼一般。
一旦有人開了腔,後麵附和的人自然就容易了許多。這回就連新晉世家之中,也有幾個站出來勸導皇上三思。
齊鈺沒有著急開口,一直讓他們說完了,臉上才帶著幾分譏誚的笑意,手指依然在不緊不慢地敲擊著案桌,沉聲道:“諸位愛卿說完了?這回應該是真的說完了吧?其他妃嬪娘娘品行姣好,那阿嫵的品行是不是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