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回去之後果然換了幾個宮人離開,蘭卉拿了名冊給她。她也絲毫沒客氣,直接挑選了幾個。
當日下午的時候,那些新選的宮人就到了,交接了差事兒之後,在德妃身邊伺候著,明顯要盡心的多。因為換了這幾個新的宮人過來,寢宮周圍似乎也注入了新氣象一般,原本因為女鬼一事而頹靡的宮人們,精神也變得稍微好了些。
隻是到了晚上的時候,那幾個新來的宮人,就開始鬼哭狼嚎起來。他們隻不過剛到了第一天而已,就見到了所謂的女鬼。當晚睡在附近屋子裏的宮人,也都被吵醒了,卻不敢推門出來,隻是躲在自己的被子裏,不停地發抖打顫。
又來了,無論換了多少人,這些女鬼都是陰魂不散。顯然根本就不是宮人們的問題,而是德妃的寢殿有問題。
德妃倒是一夜好眠,隻不過當她睜開眼睛,瞧見幾個侍奉她穿衣洗漱的宮女,都是一臉蒼白憔悴的神色,她的心裏暗暗一驚。待問清楚了情況,她便徹底慌了。
“你們先別怕,待本妃去跟皇後說說,要換一座宮殿住著!”德妃連忙開口出聲,語調顯得十分急促,也不知道是要安慰身邊伺候的人,還是在自我寬慰。
去鳳藻宮請安過後,德妃果然還是留了下來,跟沈嫵提出要換宮殿的請求。沈嫵答應她會好好安排,但是由於宮內諸事纏身,而且宮殿要適合從一品妃嬪所住的,還得收拾一番。
德妃得了她的應承,也就稍微寬下心來。隻是拜托沈嫵多派些人,好早日搬出去。畢竟那兩隻女鬼沒有過來找她,再帶三兩日就離開了那個晦氣的地方,估摸著也不會來找她。
待德妃走後,沈嫵便立刻把蘭卉找了過來,輕聲問了一句:“都置辦妥帖了?”
蘭卉手裏頭拿著名冊,正是昨日德妃挑選人時候看的。沈嫵翻開之後,之間上頭密密麻麻都是人的名字,看得她頭暈。
“確定是把我們的人安插進去了嗎?別弄錯了!”沈嫵轉過頭來看著蘭卉,再次追問了一遍。
早在很久以前,沈嫵就讓蘭卉物色人選,準備到時候安插到德妃的身邊。無奈德妃看管得極嚴,正好趁著德妃昨日來要求請師太入宮的時候,沈嫵便提出這個換人的建議。但是這名冊上足有上前的名字,如何能確定就是她們原先設定好的人選。
蘭卉聽她這麼問,臉上露出幾分淡淡的笑意,往沈嫵的身邊湊了湊,壓低聲音說道:“那些人都是之前就預備好的,挑的是一些不起眼的宮人,經由奴婢調/教了一番,也能派上用場了。至於這本名冊,奴婢也動了手腳。無論德妃娘娘選了哪幾個名字,進入她宮中的宮人,都是原先奴婢挑選好的那幾個,不會有任何改變!”
沈嫵聽了之後,不由得眼前一亮,心情頓時變好了。她衝著蘭卉眨了眨眼睛,語氣和軟地說道:“不愧是蘭卉姑姑,本宮受教了!”
德妃回宮之後,將沈嫵承諾她的事情告知了宮中的人,那些宮人早已猶如驚弓之鳥一般,此刻聽了他的話,心裏頭也稍微安定了些。
又是一個夜晚的到來,那些宮人根本就睡不著,幾乎大部分人都在半夜起來開過門見到女鬼,也有些一直沒有開門,就被不停地敲窗戶,直到快要天亮的時候。每個人都被折磨得神經衰弱,躲在棉被裏瑟瑟發抖,連眼睛都不敢睜開,生怕看到什麼不該開的。
隻是今兒晚上宮人這邊的庭院始終十分寂靜,明音和明語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她們二人從今兒晚上開始,就徹底解放了,再也不用守著大半夜跑過去嚇唬人了,特別是明音要裝扮那個被毒死的宮女,還得在身上抹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才能呈現出那種青黑的顏色。
寒風習習,德妃睡在床上,忽然感到身邊冷風嗖嗖,她直接被凍醒了。腦子裏暈暈乎乎的還不是很清醒,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向周圍看了看。才發覺窗戶大開,外頭的冷風直接吹了進來,臉頰被吹得生疼。
“來人呐!”她輕聲喊了一句,才發覺自己的嗓子已經完全嘶啞了,顯然是要被吹得凍著了。
“來人呐!”德妃又喊了一句,這回她的語調高高揚起,聲音裏明顯透著幾分不耐煩。她的內殿裏窗戶大開,竟然沒有人發現!喊了這麼久竟然也沒人理會她!
她連續喊了好幾聲,回答她的仍然是呼嘯而過的風聲。她被凍得受不了了,眼皮一抬,才發現炭火也熄滅了。德妃心底不耐的情緒越發濃烈,她發誓明日一定要把值夜的狗奴才都杖斃了,以解心頭之恨!
此刻也顧不上發牢騷,她連忙下了床穿上鞋,直接衝到了窗戶邊上,伸出手想要去關窗戶。哪知道忽然有一道身影停在窗外,與她離得很近,她看見那濃黑的頭發擋在那人的臉上,隻有一條舌頭伸出來,無比的恐怖。
因為距離靠得極近,她甚至都能感覺到從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氣。還不待她喊出口,麵前的人影一晃而過,直接從窗戶上飛走了。德妃被嚇得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近乎聲嘶力竭的喊叫聲傳了出來。
在無比寂靜的深宮之中,顯得尤為詭異。可惜此刻卻沒人來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