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嬪,你也真夠逗得,滿口胡言亂語,前後矛盾。這香囊不是你親自完成的嗎?怎麼這會子又變成了有人幫你了!誰信你呐!”許薇然依然不依不撓的,她的臉上全部都是嘲諷的表情,話語也極近尖酸刻薄。
大殿內到處都是征討和職責的聲音,劉怡頹然地跪坐在殿內,原本想要求沈嫵替她翻案的想法也徹底消失了。她抬起頭,掃視著殿內那些聲討的妃嬪們,一個個都急紅了眼眶,嘴巴一刻都不停歇。
那些喧鬧而尖銳的聲音,全部都擠進劉怡的耳朵裏,像是一把把剪刀戳刺到她的心底,讓她的大腦變得空白起來,周遭的人影似乎都變得模糊了,隻有那一聲聲責怪越來越吵鬧。
沈嫵坐在鳳椅上,精巧的玉石在手指間翻轉,她已經預見到劉怡以後的日子必定是淒慘無比,當然她也不會出手幫助。
“皇後娘娘。”就坐在右手邊第一個位置的斐安茹輕聲開了口,她麵對著沈嫵,聲音不算高。
那幾個吵鬧得厲害的人自然沒有聽見,隻有位置靠得近的才聽清楚了,都把目光投射到她的身上。崔瑾坐在她的對麵,聽到她的聲音時,臉上露出幾分驚詫。很明顯斐安茹是出聲提醒沈嫵,不要讓這些人太過分。
沈嫵輕輕挑了挑眉頭,這已經是第二次,斐安茹想要幫助劉怡了。
“好了,都別吵了。鳳藻宮不是菜市場,公道自在人心。今年的避暑之行馬上要開始了,本宮也要好好準備一番。都收斂一點,別鬧到皇上的麵前,否則到時候本宮可不會保你們!”沈嫵輕輕地揮了揮手,臉上的神色十分清冷,態度也是拒人於千裏之外,顯然是不準備插手這次的事情了。
沈嫵這幾句話輕飄飄地拋出來,不少人已經明白了她的意思。皇後娘娘不會管這事兒,不過聽在眾人的耳朵裏,就像是她也支持這樣一般,頗具推波助瀾的意味。
跪坐在地上的劉怡總算是回過神來,她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全部都是難以置信的神色。自從皇後回宮之後,皇上就不再召幸她們這些人,即使偶爾見麵,也隻是說說話而已。
劉怡自認為沒有得罪過皇後,沈嫵整治人不留臉麵的名聲早就在後宮傳開了,所以她雖然沒有見識到,卻也始終小心翼翼地避讓著。卻不想沈嫵竟是如此態度,身為皇後遇到這種事兒,本來就該讓人查清楚了再來做定奪,而不是把她一個人丟給後宮這些女人磋磨。
“皇後娘娘,臣妾真的是無辜的,您若是不理會,日後將會有無數的妃嬪們遭受這樣的待遇,那後宮豈不是翻了天?”劉怡就像是在水中撲騰的溺水者一般,仍然不死心地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待她說完這句話之後,坐在一旁的斐安茹就長歎了一口氣,沈嫵是出了名的是軟不吃硬。劉怡這幾句話,隻會讓她更反感罷了。
“本宮如何治理後宮,根本不需要你來多嘴。原本這事兒本宮真的沒打算管,不過既然佳嬪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本宮要不出來主持公道,還真說不過去!”沈嫵的麵色一沉,眸光森冷地看向劉怡,語調漸漸抬高,顯示著她的怒氣。
殿內忽然就安靜了下來,沈嫵自從回宮之後,就做慣了上位者的姿態,已經很少當著眾人的麵兒發火了。可是這回,任誰都瞧出了她心情欠佳,而且還不準備給佳嬪留臉了。
不少人都跟著抖了一□體,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興奮的。不得不說,看皇後娘娘發火,如果不是接受怒火的那人,其他人的心理無非兩種。一種是同情的,另一種就是覺得暢快。此刻劉怡幾乎成了後宮的公敵,當然心裏頭是盼著沈嫵發火的。
“本宮想問佳嬪一句,得成比目何辭死,願作鴛鴦不羨仙。這是什麼意思?”沈嫵輕輕抬起了眼瞼,若有似無地看了一眼跪在殿中央的佳嬪,聲音裏波瀾不驚,與方才發火的判若兩人,似乎已經消了火氣。
沈嫵的話音剛落,佳嬪的身體就跟著一抖。她的渾身開始冒冷汗,心底終於開始後悔自己方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了,可是為時已晚。
對於皇後所念出來的這句話,不少人都跟著挑了挑眉頭。又是比目魚,又是鴛鴦的,都是成雙成對的。不用說這是一句情話了,沈嫵卻拿這句話來問劉怡,難不成這是佳嬪寫的?
“怎麼,不敢說了。你給各宮妃嬪的香囊裏,放的都是摘抄的佛經,怎麼送給皇上的香囊裏,卻放了情詩呢?”沈嫵等了片刻,依然沒有聽到劉怡說話,便冷聲地開口揭穿。
底下立刻就是一片議論紛紛,一個個看向劉怡的眸光裏,更加冰冷犀利,似乎要化成無數把刀子把她刺穿一般。
“而且杜院判特地檢查過了,皇上的香囊裏頭,除了花瓣和香料,可是沒有那些能花粉過敏的東西。你這是為了成為比目魚和鴛鴦,要把全後宮的妃嬪都折騰沒了嗎?”沈嫵冷笑了一聲,根本不準備放過她,繼續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