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許薇然,眾人都有些驚慌。一開始被那些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模樣,早已消失得幹幹淨淨,相反還麵目凶狠、力氣十足地製住了沈嫵。很顯然這位然美人之前是裝的,故意扮成一副被暴打後無力反抗的模樣,讓眾人放鬆警惕,然後再猛地掏出匕首來威脅沈嫵。
已經有兩個小太監衝出去找人了,明音此刻離得最近,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許薇然手裏的匕首,發亮的刀尖停留在沈嫵細弱的脖頸上,形成一種絕對的反差,讓人暗暗心驚。
“後退,後退,別再過來了,”似乎是察覺到身邊圍著的宮人太多,許薇然的情緒再次變得緊張起來,她一隻手握住匕首,另一隻手勾住沈嫵的肩膀,慢慢逼迫著她一起後退。
明音生怕再刺激到她,連忙揮手讓周圍的宮人都往後退。逐漸給許薇然和沈嫵留出了很大的空間來。
那匕首離得極近,沈嫵就連說話都不敢,生怕聲帶的震動會把自己弄傷。她的腦子裏有點亂,完全不明白許薇然為何要這麼做。即使沈嫵將她同那些許姓的女子一起關起來了,但是許薇然能得到的待遇,肯定要比那些人好的。
“皇後,你平時不是最會花言巧語的嗎?現在怎麼都不說話了?說話!”或許是周遭安靜緊張的氣氛,讓許薇然有些接受不了,她又再次把匕首朝著沈嫵的脖子上移動了兩下。
周邊傳來一陣吸氣聲,很顯然對於許薇然這樣的舉動,感到無比的害怕。萬一那匕首再接近一點,或許皇後娘娘就交代在這裏了,到時候等皇上來了,他們這些人肯定都是要陪葬的。
“那就說說你為何要拿匕首劫持本宮?”沈嫵輕聲開了口,她每張開一次嘴巴,就能感受到那匕首貼近一次自己的喉嚨,帶著獨有的冷硬氣息。
她的話音剛落,許薇然就笑了起來,帶著幾許瘋狂。
“皇後娘娘,你先別急啊!這個答案得等到皇上過來之後,我再揭曉。放心,絕對不會是一個無聊的答案,我可以保證皇上知道之後,臉上的表情一定會很精彩!”許薇然說到最後,又是一陣花枝亂顫的狂笑,她體內的瘋狂因子,在一刻一覽無餘。
等了片刻,外麵終於傳來太監尖細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齊鈺一身黑色的龍袍,顯然還未來得及換下。他的腳步聲十分沉穩,臉上的表情也比較平靜,他背著光站在門口,眼睛輕輕眯起看著室內的景象。
許薇然整個人都十分狼狽,裙衫上還殘留著被人摔打的痕跡,汙泥的印記也十分明顯。隻不過她握住匕首的手臂卻十分穩妥,看向齊鈺的眼神也非常明亮,像是已經等了他許久似的。
“朕來了!”齊鈺一步步走進殿內,慢慢湊近了她們二人,嗓音帶著幾分低沉。隻是短短的三個字,卻讓人莫名的安心。
齊鈺的出現,對許薇然顯然是個刺激。沈嫵能明顯感覺到脖子上的匕首在輕微地顫抖,身後的許薇然也跟著在抖動,不知是緊張還是別的情緒。
“皇上還記得敏妃嗎?”許薇然抖動了片刻,似乎才緩過神來,她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輕輕揚高了聲音問道。
她的話音剛落,齊鈺的眉頭就緊緊蹙起了起來,沈嫵也跟著一驚。敏妃是先皇的妃嬪,雖然伴隨著黎妃的死,那些事情都成了後宮的禁忌,但是沈嫵也費了心力去查,自然是了解一二的。
“當然記得,背叛朕的母妃,和後宮別的女人聯手害死了她,後來朕登基了,便逼死了她,並且讓她身後整個家族都跟著遭殃。朕如何不記得!”齊鈺清冷的嗓音傳來,他抬起眼瞼,和沈嫵的眼眸對上了,眼神裏流露出幾分堅定,似乎在讓她堅持一會兒。
許薇然嗤笑了一聲,不知是嘲諷還是別的,她再次冷聲開了口:“姑姑若是泉下有知,想來也會欣慰的。皇上連自己的妃嬪都記不清名字,卻能記得她的。我這個做侄女的,也感到臉上有光!”
許薇然的話音剛落,就有不少人驚訝地看過去。她稱呼敏妃為“姑姑”,難道她不是許家的姑娘?
“我當然不姓許,我姓牧。牧家當時被判抄家,男人發配邊疆,女人全部充為軍妓,隻有我和姐姐逃了出來。姐姐入了宮,當然也被你們給弄死了,就是之前的雲溪。我被許家遠房收留了,因為聰慧伶俐,他家也缺個姑娘,就當嫡姑娘這麼養著。”許薇然的目光越發怨毒,她想起了以前世家優渥的生活,想起了和姐姐在一起的玩鬧,最終這一切卻都變成了泡影。
當然也都拜眼前這個尊貴的男人所賜,一夜之間,牧家什麼都沒有了。隻剩下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懵懂幼童,卻都折損在這後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