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琳醒來時,房間裏尚未透出光線,身側的床單淩亂沒有人影,她伸手摸到床頭的鬧鍾。
九點三十分。看來今天不是個好天氣。
她在被窩裏懶了幾分鍾,直到肚子實在撐不住,才慢悠悠地起床穿衣服。身子骨很是酸疼,她憤恨地盯著床單三秒,忍住卷被丟床單的衝動,還是怏怏地出了房門。
客廳的餐桌上放著牛奶,麵包加一個煎蛋。牛奶還冒著熱氣,煎蛋的香味很是誘人。她瞪著早餐幾分鍾,肚皮打得雷響,心裏默念著,不吃白不吃。
李錚走了。關琳很是悲催地發現,他幾乎連自己什麼時候醒都能掌握地十分精確,不然這牛奶大約也不會熱到這個時候。
她咬著麵包開始罵人。
“什麼人麼,居然敢欺負本姑娘,別以為本姑娘是好欺負的……不過是上床麼,現在的社會開化了,本姑娘還在意什麼…。。不過,下不為例!”
她咬牙切齒地咽下最後一點煎蛋,心裏頭嘩啦嘩啦的,老天啊,她大約是真的著魔了。
關琳洗完床單,終於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她得避避風頭,如若不是房子在這裏,她早就理東西走人了。
現在的城市,最缺的就是落腳的地方。她對於自己這套房子向來引以為傲的。
她理東西的時候,有人森然的聲音在房門口響起:“怎麼,想搬家了?”
每次都是疑問句,每次都是這麼強烈的反問句!
關琳抬起頭來,平靜地看著李錚,“你到底想怎麼樣?”
李錚淡淡瞥她一眼,“把戶口本找出來,我們現在去民政局還來得及。”
“民政局?”關琳下意識地退了兩步,“李錚,雖然昨天我…。。和你滾床單了,但是我不要你負責。真的。”
她說的很是誠懇。李錚抱著臂,挑眉看她,“無關滾床單。你欠我十八萬,我們還是要算一算。”他停了停,忽而俊臉露出幾分笑容,“或者,你可以拿這套房子來抵押。”
房子?
關琳跳起來,“不行。”
李錚兩手一攤,“那我也沒辦法了。看來結婚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房間內有片刻的靜默,須臾,李錚打破這僵局,“我可以給你讓步,我們可以試著結婚,約定期一年,一年後,你要想離開,我絕對不反對。”
他是欲擒故縱。
然而,即便是欲擒故眾,關琳還是答應了。
李錚俊顏閃過幾分狡黠,商場上新起的俊秀,在感情上的算計又如何會失敗?他不怕一年的時間不夠,如若不夠,他還怕她真逃掉麼?
民政局裏,照相的大嬸見著兩人全然不相稱的麵部表情,再一次問一遍,“你們確定是來結婚?”而不是來離婚?
李錚朝關琳淡淡瞥一眼,不爭氣的家夥擺出幾分不甚自然的笑容,“是的,是的。”
敲章完畢,李錚拉著關琳出門,她盯著那紅色小本本,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
及至李錚開車,車子左拐右拐,她抬起頭來,終於覺得不對勁,“這,好像不是我回家的路線。”
她雖然記憶不算太好,不過走了這麼多年的路,再不記得那真是佩服自己了。
“既然我們已經結婚,你自然要搬到我那裏去住。”李錚悠悠然說。
“剛才你沒有說清楚。”她捏著拳頭,努力克製自己不要甩出去。
“這個還用說麼?一般人都知道。”他一個皮球踢回去。
關琳頹然倒回座椅上,不再說話。
車廂內靜默下來,直到車子駛進小區。
“我覺得這樣不好,李錚。”關琳在電梯前站定,接著又後退幾步。
電梯門開了,她轉身開始跑路,隻是不過幾步,一隻手就扣住她的手腕,李錚冷颼颼的聲音傳來,“你現在才想到這個,不覺得太晚了麼?”他冷哼一聲,“如果你喜歡這樣站在這裏被人當觀眾,我也不介意。”
一句話出口,關琳便鬆懈下來,被他拽著拖進電梯。
之後,他一直沒有鬆開握著她手腕的手,修長的十指緊握。關琳被拽進屋內,她委屈地叫一聲,“痛死了,快放開。”
李錚冷冷地看著她,聲音如若幽暗中的魅影,“為期一年,作為妻子,你應該知道自己必須得履行的義務。”
關琳恐慌地看著他走近,他修長的手指撫著她的麵頰,“既然這麼怕我,就好好地聽我的話。乖一點。”
他似哄孩子一般,關琳心中涼成一片,物是人非,過去的再彌補也隻是過去。
關琳的行李不過片刻,就有人送上來,她見著那人對她露齒一笑,“你好,關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