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唐瑄向陳玉春、路逍柏彙報完情況,就已經被眾人層層圍住。遠行者公會人數少,她雖是女孩子,也沒有多少特殊待遇。如今受到第四野戰軍的熱絡搭訕,她一時間昏頭腦脹,不知如何應對,還好陳玉春及時開口幫她擺脫困境:“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估計還會引來其他怪物,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唐瑄遞上一個感激的笑容:“隻是那水蜢子我是不敢再坐了……”
“你想乘騎什麼?這裏雷象、羚羊任你挑!”有人搶著發話。
“呃……我還沒學騎術。”唐瑄做好了被大家鄙視一通的心理準備,然而她收到的卻是新一輪的熱絡邀請。
“這有啥?美女,我帶你!”房舒朗拍拍胸脯。
“別打唐瑄妹子的主意,沒感覺到你背後都要結冰了嗎?”段明奎“好心”提醒道。白揚躺著中槍,臉又陰沉了幾分,本來就寒冷的天氣似乎更加凍人了。
“姑娘跟你們不太熟,還是我帶著她吧。”路逍柏的語氣不容商量。
“得救了!”唐瑄吐了吐舌頭,忽略掉其他人失望的表情,隨著路逍柏爬到雷焰的背上。
“丁毅應該留下了指示箭頭吧,我們去前麵看一看。”陳玉春尷尬一笑,下了指令。看來,兩個公會的成員相互適應還需要一個過渡期。
“你變了許多。”拉莫洛克用腿一壓羚羊腹部,踱到達戈尼特身邊。他是個正統的騎士,舉手投足間都帶著骨子裏流露出的榮譽感。從幼年時代開始,他接受教育的全部目的就是為了強健體魄和鞏固信仰。
雖然之前拉莫洛克與達戈尼特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他能夠明顯感覺到達戈尼特身上的戾氣消失了——那是源自對人類的敵意和矛盾的自卑感。
才過去短短的幾天,他的身上就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這讓拉莫洛克有些意外。
“我交了幾個朋友。”達戈尼特也不隱瞞什麼,他的臉上帶著自豪感,如今半獸人的血統已經不是他所擔憂的問題。對於拉莫洛克,他心中還是有些許好感的,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是帝國最有力量的騎士。
“原來如此,你我現在要一起行動了,興許這也是聖神的安排。”拉莫洛克的眼光掃過那群體驗者,好意提醒道:“別跟他們走得太近,他們並不屬於這裏。”
達戈尼特沉默了幾秒,回應道:“謝謝關心。”
拉莫洛克不再說話,眺望著遠方。不知道加拉哈德與他跟隨的隊伍相處的如何?
此時的加拉哈德正坐在一株枯樹下歇腳,“罪與罰”的成員們四散而歇,各自小聲討論著獸人的行蹤。
自摧毀了那個“要塞”後,他們收獲了不少補給品,如武器、坐騎以及生肉等食物。但後續的行程讓他們漸漸犯了難——附近各個方向往來的足跡令線索漸漸混亂。“要塞”肯定是個驛站之類的地方,獸人們短暫歇腳後會再度出發往各地。
“罪與罰”公會沿著一個方向又行進了半日,現在太陽沉沉西去,這廣漠的荒野上除了空曠之外還是無邊的空曠,獸人恐怕是已經跟丟了。
加拉哈德摘下隨身佩戴的聖劍仔細地擦拭著,這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不管每天有多忙,他總會花一些時間來精心照料它。
這把劍叫做“黎明使者”,古風霧麵磨光,真皮黑色握把,劍身上還有許多帶著神秘力量的符文和日月星辰的花紋,劍鋒無比銳利。
“這把武器不錯,看來你機緣奇遇不少。”一個略顯冷漠的聲音在他身側響起。
加拉哈德抬起眼,對上“罪與罰”公會會長那雙帶著探究的眸子,溫和的回應道:“這隻是一個朋友的遺物,它的紀念意義遠超過我對它的其他需要。”加拉哈德始終帶著淡淡的淺笑,這笑容佑護著他,讓他和世事親近,卻也保持著距離。
“罪與罰”公會會長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他拉起鑲金黑色法袍的下擺,坐在加拉哈德身邊,雙眼微眯,用僅能他倆聽到的聲音說:“我知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