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術?”丁毅原本打算做番解釋,但轉念一想,被誤會了也許更好,越玄乎的東西說不定越能勾起獸人的興趣。
與人類社會的原始時期相同,迷信也是獸人文化的一部分。早在進入沙盒城前,他與加拉哈德都注意到了寨子外的土路邊一排排迥異的圖騰,上麵有飛禽、走獸等等各種各樣叫不出名字的生物的抽象畫。在同一個地方看到那麼多代表意義不同的圖騰,確實也屬極少見的情況了。
獸人未完全開化,對北部荒野惡劣的自然環境有著根深蒂固的敬畏之心。雖然他們出生率高得出奇,但是存活率實在太低——因種種原因,一個小獸人很難順利長到成年,而成年獸人多又為族人的生計奔波,在夜間的狩獵中,誰也說不準自己能否活著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殘酷的現實讓他們將希望寄托在一些看不到,卻似乎存在的東西上(雖然他們是魔法絕緣體,但敏銳的第六感仍然讓他們感應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東西):比如先祖的靈魂,冥冥之中的保護神等等。各個氏族的信仰不同,甚至一個氏族內也存在著多種信仰。圖騰就是一種多元信仰的表現形式。
“信仰太多等於沒有信仰,看得出大部分獸人處在懷疑摸索當中,立場並不堅定。”這是加拉哈德的想法。
丁毅想到這,將計就計,遂信口開河起來:“這是你們的先祖顯靈,將互通語言的方式告訴了我們……”
基努瞪大了眼睛聽著他瞎扯,表情很是精彩。作為氏族的將軍,他是屬於寧可行動不願思考,寧可戰鬥不願爭辯的一類。在過往的戰鬥中,他從來沒跟人這樣長篇大論的交談過,哪曾抵擋得住這樣洗腦的話語?
丁毅胡說八道結束,隻覺死了無數腦細胞,撒謊也是一項技術活。雖然前後漏洞頗多,但是他表現得很自信,說得一板一眼,很像是那麼回事。
“人類怎麼說的?”阿夫納滿臉的油彩遮不住衰老所致的層層褶皺,他早就等得不耐煩了。
基努理解及表達能力有限,花了一些時間後,他總算把丁毅剛才傳達的意思大致向阿夫納說了。
“……他要你的血,這樣就可以在你身上通靈。先祖希望你能夠跟人類互通語言。”
“血?”阿夫納將信將疑。不錯,與先祖的靈魂交流似乎是應該建立在血緣基礎上,用血也講得通。
“你當時是什麼情況?經曆過哪些流程?”阿夫納問起基努這個過來人,而後者絞盡腦汁也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基努隻記得自己被加拉哈德按倒在地,迷迷糊糊中好像被灌了點什麼……當然,一貫驕傲的勇士怎麼會向阿夫納彙報自己被人狠K的事?
從基努那沒獲得任何有用的信息,阿夫納頗感無語,隻得又換了個問題。
基努再次的苦逼向丁毅傳話:“被施展了通靈術後是不是隻能聽懂特定對象的語言?”
丁毅微微一怔,點頭稱是。這阿夫納不愧是獸人可汗,智慧和觀察能力都超出了自己的預估,隻怕不好糊弄。必要的話,還需要唐瑄、加拉哈德配合著他裝神弄鬼才行……
阿夫納陷入猶豫中,舉棋不定。原本他就對人類如何到達北部荒野以及究竟想要幹什麼而好奇,隨後他見到了與胞姐艾瑪模樣相似的達格尼特,卻苦於語言障礙無法溝通……現在倒是好了!在這個時刻,這些人類出現在這兒,也許真的是先祖顯靈也說不定。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揣著這樣的想法,阿夫納喚人把布魯諾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