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燈光下小小的客房中,母親溫柔地訴說著什麼,咋看之下一片祥和溫馨之意。事實上,這個秉燭夜談的晚上,大部分時間是徐濤在嘮叨,許如清側耳傾聽,偶爾應那麼兩聲。徐濤很久沒有這麼暢快的跟女兒說話,因為以前,隻要多說上幾句她不愛聽的,定然會冷著一張臉走人。
“客房這麼小,你還是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吧,王姐收拾得很幹淨。”相對於許如清將近二十平米的大臥室,這件不足十平米的客房的確促狹。
“白得跟醫院似的,我就住這間屋子了。”許如清將雙手枕在腦後,躺在上床仍然高高地翹著二郎腿,說話的時候微微彎著眼睛去看床邊的徐濤。
女兒大了,自有自個兒的想法。徐濤想著興許是女兒在醫院呆了一個多月,對醫院有些反感,也就沒有再提房間的事。
看出便宜媽臉上難掩的倦色,許如清難得好心開口說到,“你還是先回去睡覺吧,我又不會突然就消失了。”從來沒有家庭、沒有親人的許如清雖然不能理解便宜媽一顆恨不得將女兒隨身攜帶的心,但是也漸漸明白,女兒對便宜媽來說,有多重要。
第二天徐濤走之前本想學學別人的媽咪親昵地去叫孩子起床,可惜客房的門緊緊反鎖著,碰了一鼻子灰。徐濤走後沒多久,鬧鍾就想了,許如清睜開雙眼,狠狠瞪了一眼鬧鍾,在充滿煩躁的早晨起床洗漱刷牙,然後被司機送到了學校。
錦繡中學是明秀市數一數二的私立中學,在這裏的學習,除了有錢有勢的,就隻剩下成績特別出類拔萃的。以前的許如清,兩者兼得,加之長相並不醜陋,性格也不算討喜,整個年級認識她的都不怎麼喜歡她。人都是這樣,別人擁有的自己不能擁有,往往就嫉妒得隻能看見別人的短處,看不見別人的長處。
因為學校規定非本校人員不得隨意出入,所有每個人都有一個標示著身份的銘牌。有任務的時候,特工的神經都繃得很緊,經常不敢熟睡,有一點風吹草動的都會驚醒,有的時候,甚至幾天幾夜沒法睡覺。所以許如清不出任務的時候,幾乎花了大半的時間在睡覺。鬆懈下來的神經,在早上八點多的時候,絕對還處於昏睡狀態。
原來的許如清對白色幾乎有一種偏執的情節,她的衣櫃裏是清一色的白,乳白、純白、奶白,上到內衣下到鞋子,幾乎都是白色。身上穿著從衣櫃裏扒拉出來的米白色雪紡蝙蝠衫,一條泛舊的白色牛仔短褲,腳上踩著純白色鬆糕平底鞋,烏黑的秀發因為懶得搭理直接披在身後。少女的五官還很稚嫩,身材也剛剛發育沒多久,並沒有什麼出挑,白如凝脂的皮膚或許算得上一個亮點。可惜,這裏是錦繡中學,學生們幾乎都是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沒有幾個生得黑黃不堪。本來這樣一個少女在繁花似錦的錦繡中學,一抓就是一大把,很普通的角色,可惜偏偏,就有人認出了這個少女,並且攔住了她的去路。
“許如清,你還真命大,出了車禍都躺了一個月,竟然活過來了。”帶頭攔住許如清的少女看五官也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本來如花朵兒般的人兒,偏偏學那些貴女名媛,將自己打扮得成熟知性,本就沒有那個氣質,看著反而不倫不類。
那場車禍就發生在市區,幾輛車連續相撞發生了大爆炸,許如清由於慣性被撞之後滾出了好遠,還留下了一條小命,而發生爆炸的車子以及肇事司機,被燒得麵目全非。這件事被新聞播報出來,許如清出車禍的事鬧得人盡皆知。醒來兩天了,許如清和徐濤幾次談話兩人都決口不提車禍的事,一個是怕女兒難過害怕,一個是不想再觸及前半輩子的事。
半睡半醒的許如清不過剛進校門走了沒多遠,整個人還處於迷糊狀態,突然這麼被攔住,臉色不悅,一點兒也不給少女麵子。“哪兒來的小屁孩兒,不要擋著我路了。”這些十五六歲的孩子,在她眼裏明顯還是孩子。不在狀態的某人,似乎忘了自己現在也披著蘿莉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