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張開了雙臂,那一刻的他與從前她所見過的每一次都不一樣,他不再嚴肅,他也不再冰冷,他送給她的是一份親近,一份平易近人的微笑,他在等待她撲向他的懷裏。
那珠鬆開了馮飛的手臂就這樣奔向了老人,她撲到了老人張開了的懷抱裏,從前所有的怨懟在這一刻已徹底的煙消雲散,原來父親還是愛她的,她大喜的日子他來了,這是比什麼禮物都讓她開心的。
“那珠,大喜的日子不許哭,要笑,父親要看著你開開心心的笑,看著幸福的嫁了。”沒有責備她的不相告,他隻是慈祥的握住了女兒的手,然後親自把她的手交到了趕過來的馮飛的手中,“小子,好好待那珠,否則,我寧親王可不饒你。”
馮飛點頭,那珠的父親就是他的父親一樣,“會的,我會得到天下,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受半點的委屈。”馮飛意氣風發,他的承諾就在老人的麵前落定,當一對新人在輕輕流淌的音樂聲中走向那用紅地毯鋪就的台上時,當司儀拿起了話筒準備宣布婚禮就要進行的時候,碼頭上起了一陣小小的騷動,一輛紅色的車子迅捷駛來。
老爺子來了,他沉穩的腳步讓甲板上的所有人都不知不覺的停住了話題與私語。
馮飛攜著那珠望著老爺子的方向,他不知道他要怎麼麵對他,他隻是靜靜的望著,直到老爺子走到了台前,直到老爺子握住了那珠父親的手,馮飛才知道原來私底下兩位親家竟已是多年的交友,彼此熱絡的說著什麼的時候,司儀開始了一項又一項的婚禮進行時。
一個又一個的程序走過,老爺子始終站在台下看著一對新人,卻在司儀宣布新郎與新娘互戴結婚戒指的時候,當老爺子看著馮飛拿起那早已準備好的鑽戒就要戴在那珠纖細的手指上的時候,他突的沉聲說道,“慢著,等等。”說罷,老爺子幾個大步就走到了兒子的身邊,“那珠,她該戴著這個。”那是一枚碧綠的玉戒指,透明的甚至可以透過碧玉看到人手指上的紋路,馮飛靜靜的望著老爺子手中的戒指,他知道這枚戒指的含義,那一定是戴家的東西。
他抬首,迎視老爺子的目光時,他沉聲問道,“是她的嗎?”是母親,一定是母親的,這是他強烈的感覺。
老爺子重重點了點頭,然後將玉戒指輕輕放在了兒子的手中,馮飛拿起了那還殘留著父親溫度的綠玉戒指,他緩緩的莊重的放進了那珠的手指中,那一刹那,是他心的承諾,他的女人,絕對不會有如母親那般悲慘的一生。
回頭,輕輕的仿佛淡然的一抹微笑,是他第一次的送給老爺子的微笑。
掌聲雷動,即使他沒有再跟老爺子說一句話,但是那抹微笑卻詮釋了他對老爺子的原諒。
恨,在親情麵前開始慢慢消蝕,隻是,殘留的還是一份馮飛暫時的倔強,因為母親,真的讓人不舍。
從此,兒子認了父親,隻是那層隔闔,卻需要時間來慢慢消彌,刀槍的傷其實比心靈的傷口更好愈合,因為,摻了情的所有才最難把握。
禮畢,當馮飛與那珠合力倒滿了眼前一層又一層的酒杯的時候,當大家舉杯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知道,不出十年,這小子就有指點江山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