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咱倆找個地方詳談。”
季天侯把半截煙屁股扔出車窗外,大手一揮命令起來。
還是他哥倆常去的農家院,人少肅靜,說話方便。一壺燒酒,四個小菜外加一個鍋仔,一人幹了一個四錢杯,季天侯才切入主題。
他從特殊渠道得來消息,市裏為了穩定,縣長將就地提拔。現在上麵有兩個人選,一個是副書記林木,另一個是常委副縣長錢允文。
不過,這二人都跟季天侯和厲元朗沒有瓜葛,但是季天侯卻提出一個人名,卻讓厲元朗眼前一亮。
金勝!
金勝今年三十七歲,比厲元朗和季天侯都大五歲,最為關鍵的是,他也是東河大學中文係畢業,正宗大師哥。目前任甘平縣副縣長,排名還挺靠後,負責文教衛這一塊。
厲元朗所在的老幹部局隸屬於縣委組織部管轄,平時和金勝接觸不多,倒是季天侯在政府辦,因工關係經常見麵,又是校友,所以走動近一些。
不過,僅憑這一點,和他這個小小芝麻官有何關係?厲元朗忽然看不懂季天侯葫蘆裏賣的是什麼健腦藥了。
“滋溜”一口,季天侯自幹了一杯,擦了擦嘴,話鋒一轉,問:“元朗,你和韓茵離婚有大半年了吧?就沒打算再找一個?”
提起韓茵,厲元朗胸口隱隱痛。韓茵是縣電視台的台花,那會厲元朗還是縣委書記秘書,可謂春風得意仕途正旺,韓茵拒絕眾多追求者,毅然決然嫁給了他。
結婚頭兩年,厲元朗也是高歌猛進,兩年解決了副科級,算是正式邁入幹部序列,第三年兼任縣委辦副主任,馬上就要升正科級,並且外放到鄉鎮去當一把手了。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十分賞識他的縣委老書記突發腦淤血,倒在了工崗位上。人走茶就涼,何況人都沒了,厲元朗這碗茶徹底變成了冰紅茶。
外放的事泡湯不說,就連縣委辦都呆不下去,直接發配到老幹部局,任排名最後一位的副局長。
老幹部局本身就是清水衙門,他這個副局長更是清水中的蒸餾水,有職無權,上班喝茶看報紙,下班正點回家做飯忙家務。在外人看來,他老實本分,是模範丈夫。可在韓茵眼裏,他就是個沒出息的貨,自己大好青春都給了厲元朗,卻換來一個仕途昏暗的窩囊廢。
沒事找事總吵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數落厲元朗的話越來越難聽,硬逼他離婚。
反正倆人也沒孩子,結婚之後經濟方麵各自獨立,財產好分割,去民政局沒用十分鍾,就辦妥了離婚證,徹底結束二人五年婚姻。
現在,季天侯說起韓茵,厲元朗如鯁在喉,喝酒的興趣都給搞沒了,拿起的酒杯赫然放下。
見厲元朗臉色不好看,季天侯立馬賠禮道歉說:“我真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給元朗你添堵,來,咱倆接著喝酒。”
厲元朗並沒有舉起酒杯,而是說:“天侯,咱哥倆認識十多年了,有啥話別兜圈子,直說。”
“好吧。”
直到這會兒,季天侯才亮出底牌,說出他今天找厲元朗的真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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