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暄已經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開始發熱,忙錯開目光,低頭下樓,直到徹底站到了一樓地麵上,才再次看向金木。
要是她的舍友看到程暄這副樣子定然會先回憶一下今天太陽是不是在西邊落下……
“你好,我是程暄。”程暄不敢在去看少年的眼睛,隻把目光放到對方下巴處,幹巴巴地說道。
不知怎麼地,她嗓子發緊,聽到自己艱澀的聲音後在心裏懊惱不已。
金木顯得有些靦腆,拘謹地點了點頭,溫聲回答道:“嗯,我已經知道了,你之前昏迷在我們店門口,後來我看過你的學生卡。啊,對了,我叫金木。”
“啊?昏迷?”程暄聞言立時抬眼看向金木的眼睛,腦袋裏終於捋順了記憶。
今天是兼職的最後一天,她告別老板娘後走向附近公交站點,然後就天旋地轉暈倒了。
“你似乎身體不太好。”金木隱有擔憂說著,誠摯的眼神頓時讓程暄的臉紅上加紅,直紅到耳根去。
撇開頭,程暄幹咳了兩聲,回答道:“沒事,老毛病了,我有點低血糖。”還有腸胃病,身體免疫力也跟著差,但總算不是太大的問題,她懶得去看。這不是她第一次暈倒,不過被救回去還是第一次。
誒?好像哪裏不對勁。
程暄想到什麼,猶疑地看向櫃台。金木怎麼知道學生卡的事?還有要是被救為什麼會被逼著簽字?話說簽的到底是什麼啊?
金木看到程暄的神色頓時郝然,連忙解釋道:“我們老板沒有惡意的,你別怕。”
“……”程暄無語。
金木更急,“也不算是騙了,你昏迷的時候確實喝下了很貴的酒,但你沒有做夢,所以老板不會要價太狠的。”
“酒?夢?要價?”程暄被他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這三個詞怎麼聯係到一起的?但記憶中隱約浮現了一個數字,一萬二還是什麼的。
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金木猛地一窒,頓了一下才堅定道:“我幫你還!”
“呃,先謝謝你,不過你先容我想想來龍去脈是怎麼回事。”涉及到正經事,先前的那些小遐思即刻被她丟到一邊。
要真的是一萬兩千塊的話,對她來說實在不是小錢了,作為一個孤兒,她的學費生活費都是靠貸款補助加上自己兼職湊起來的,巨額債務什麼的,不要太恐怖啊!
看程暄的臉色變化,金木撓了撓頭,心虛地做了一個簡單的總結:“看你暈倒在門口,我就把你帶回來了,喂你喝了點藥酒救你。老板怕你賴賬,就逼你簽了個賬單。”
“不過你不用擔心,錢我會幫你還的,時間不早了,你也該回學校了。”金木又跟了一句,急著催促。
“嗯,”程暄沉吟一聲,把前後事串了起來,神色陰晴不定,半晌後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眼前這個溫潤幹淨的少年,認命地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救我。”
金木愣愣的“哦”了聲。
“我看看幾點啊,”程暄邊說邊打開背包翻出手機,一看上麵赫然21:34的數字時鍾頓時倒吸一口氣,“這麼晚了!我要趕緊走了。”
“嗯嗯!”金木這回應得倒是幹脆,巴不得她快離開這兒,老實說,剛剛看到老板那副奸計得逞的樣子,他都後悔把程暄救回來了。
一直握在手裏的笤帚直接消失,金木空著手徑直領她出去。
程暄看他這麼積極的樣子反倒愣了一下才跟上,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已經都知道了,但也隻是知道,腦袋裏還沒有理出個條理來,加精置頂亟待確認的一條就是,自己好像沒穿越誒?
但那些像法術的東西是啥!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玄幻了麼?
程暄被受衝擊的腦袋又有混亂的趨勢,忙心裏叫著打住打住!
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程暄差點撞上金木的後背,被叫回神之後,金木已經閃到了一邊,給她讓出了路,而她正一腳邁出店門。
程暄抬眼望去,心裏頓時流下了寬麵條淚。
映入眼簾的是A市標誌性建築之一,拉斐爾酒店,燈火輝煌,霓虹璀璨。
真的沒穿越啊!
啊!簡直不能再感動!古代什麼三從四德、盲婚啞嫁、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許邁,還有動不動就浸豬籠什麼的對她來說不要太恐怖!
程暄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淚,這一幕看的金木更是慚愧,這個小姑娘一定是在老板手裏受太大驚嚇了……
連夜風都溫柔起來,程暄感動了半天才回頭,跟金木告辭,“我回去了,再見。”我中意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