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滴血落到汪駱腳邊,隨後,第二滴,第三滴……緩緩的一滴滴向下落,到了地麵上,濺開來,成了一朵朵血紅的小花,看上去並不鮮豔。
汪駱身體一動,感覺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在他的胸腹上,血還在不停的流出,剛才混戰時,身上留下了許多傷口。在與這忍者對峙時,傷口竟然沒有流血,但現在戰鬥一結束,竟然又流了起來,頭頂上被這忍者砍中,也破了一道小口子。
在他的右肩上,軟軟的斜靠著忍者的刀,刀柄還握在雙手之中,雖然依舊緊緊握在手裏,但手卻在微微顫抖,在他臉上,滿是痛苦扭曲之色。
但這神色忽然被一絲笑容代替,淡然而憂傷的笑容,仿佛正在憐憫別人,而不是自己。
“想不到,大帝並不隻是在遊戲中才是大帝。”微笑著說出這句話,同時他的身體已經向後倒去,隨之雙手軟弱的鬆開,刀也慢慢的落向地麵。
忽然,一道血泉從他胸口直噴出來,當他倒在地上時,整個人已經是在一片血泊之中了。鐺鋃,刀也落到地上,卻瞬時摔碎成許多片碎片。
那刀完全碎裂的瞬間,汪駱終於完全明白了,從剌中阿勒科斯以來,自己一直感覺到的是什麼,是生命,他現在能看到別人的生命。
明白了,生命,但生命又是什麼?這也許是個困擾全人類的世界難題,看不見,摸不著,但卻確實存在,現在汪駱卻已能感覺到,可是他當然不能憑程序就完全把這種東西分析清楚。
上次與暗黑巨龍阿勒科斯戰鬥時,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對方的生命,這卻是最驚人一件事,遊戲怪竟已有了生命?而且他卻沒有把對方的生命完全消滅掉。
對了,冰雪那時告訴他的四個可能性中最小的一個,萬分之一的可能,進化。
的確是這樣,現實中,在地球上,進化的第一步,當然就是沒有生命的東西開始有了生命。而對於這些遊戲怪來說,有了生命,似乎就開始有了一切的可能性,而且他們進化的速度,實在比現實物質構成的生命快的太多了。
如果,如果上次與他就完全明白這一點,他能不能徹底的殺了對方。答案是肯定的,那時他有絕對的優勢,卻沒有下手,否則那時他絕對能殺的掉的。
但這一瞬,他心中忽然有了一點疑問,對方雖然是遊戲大怪,但如果他有了生命,是否意味著他和自己一樣有生存權,自己有權力殺死他嗎?
不,不想這個,想點有用的東西吧。
這一戰,過去沒有任何真正實戰經驗的汪駱忽然明白,臨敵之時,決不能有猶豫和雜念,如果不是對方的實力比他還有點差距,這次死的真有可能是他。
還有一個疑問,斷情還在手裏,可斷情又怎麼會出現在現實中,汪駱平舉斷情,從忍者身上流出的最後一滴血正從劍上緩緩滑落,潔淨明亮的劍身映出青綠色的光芒,隱隱透出其中潛藏著的巨大能量,一切都正如在遊戲中一樣,不過在這兒,卻並非隻有汪駱本人能看的見,感覺的到了。
這時,另外幾個級別很高的將軍也開始著急的尋找汪駱。對於他們來說,汪駱的安危可是至關重要的,沒能在事先阻止襲擊發生,雖然不理想,但也沒什麼,現場雖死了人,也沒什麼要緊,死人並不多,何況死的主要是襲擊者,圍觀群眾隻死了一個,但汪駱若是受傷了,已經夠他們寫檢討降級的了。汪駱若是死了,他們就可以辭職回家抱孩子去了。
“主人,有一件非常緊急的事要告訴您。”忽然,冰雪的聲音響起。
“什麼事?”汪駱說,但卻覺得有一點奇怪,他在人世間的事務,都是溫柔照看,除了在遊戲中,汪駱從來沒有與冰雪說過話,而且無論冰雪,還是溫柔,也從來沒有在現實生活中,沒經汪駱召喚,主動來說話,這是怎麼了?
“您小心,現在您身邊,有一個非常強大的大怪,正要襲擊您,千萬小心!”
“大怪,什麼大怪?我剛幹掉一個有點實力的忍者,難道你是指那個?”
“不,不是,是您曾經與之戰鬥了14次的,啊!!……”冰雪話沒說完,忽然發出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
“冰雪!你怎麼了!?”汪駱驚問,但沒有,什麼也沒有,再也沒有發生什麼,忽然間,汪駱就發現,自己找不到冰雪了,再也聯係不上,仿佛一瞬間,冰雪就從世界上消失了。
但現在顧不上她了,冰雪說有一個大怪要來襲擊他,那就是真有一個大怪要來襲擊他。
而且這所謂大怪,絕對就是真正遊戲意義上的大怪,隻憑那一句話,已經戰鬥了14次就知道了,汪駱在現實中幾乎從未和人打過架,又何來“戰鬥14次”
遊戲大怪會來現實世界!?有點荒唐了,但卻不會是假的,汪駱自己本身不就是一個充滿了荒唐的人嗎?也許他本人正是最容易相信一切不可能的事情的。
這時刻,現場略有些混亂,突然出現的爆炸與死人,另所有的軍人都緊張起來,精銳的特種戰士們持槍四處張望,軍官們忙著調動人手警戒與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