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光輝也趁機叫道:“處長,冤枉,處長,我真的沒有帶情報!”
戴笠臉色鐵青,罵心腹道:“一群廢物!”說著,捋起雙手,在翁光輝身上狠踢幾腳,痛得他哇哇大叫,然後三五下扯光翁光輝的衣服、褲子、隻留一條褲衩,一件件在手中捏來捏去,見沒有異物,扔在地上,順手把翁光輝的一雙鞋子脫下來,從鞋底搜出一份情報來,把幾個手下看得都呆了……
翁光輝見事敗露,再無法抵賴,從地上爬起來,雙眼充滿仇恨道:“姓戴的,你別得意,來日方長,我今天雖是栽在你手裏……”
戴笠不等他把話說完,狠狠扇了幾耳光,罵道:“死到臨頭,你還嘴硬,你想得天真,既然落在我的手中,我還能給你報複的機會?同誌們,上,揍死他!”
打手們衝過去一陣拳打腳踢,打得翁光輝頭破血流,趴在地上喘氣。
戴笠見打得差不多了,蹲下去用手輕輕撫摸翁光輝流血的臉頰,輕聲道:“翁區長,痛嗎?”
翁光輝強打起精神,道:“戴笠,你這樣對待同誌,校長知道了,會替我主持公道的。”
戴笠道:“你出算‘同誌’嗎?違背我的人就是叛徒!”
翁光輝道:“我忠於校長,我不是叛徒,我是校長的好學生!戴笠,放開我!”
戴笠見沒辦法和他說話,站起來道:“把他的嘴封上,裝在麻袋裏運回南京去!”
趙理君等人於是手忙腳亂地堵嘴的堵嘴,把翁光輝捆成一團,裝進麻袋裏,然後當“貨物”托運到南京,殺雞儆猴,給其他特務們看。
翁光輝被“運送”到雞鵝巷53號,趙理君把他掮下車,特務們以為是“老板”從外麵購回一樣什麼東西,都紛紛走攏來看熱鬧,趙理君趁機把人從麻袋裏倒出來,拔掉口裏的毛巾,讓他在院子裏哼哼嘰嘰亂喊。
眾特務見了,問清原因,一個個嚇得噤若寒蟬,深感戴笠耳目眾多且心狠手辣,不存私心的對他更加敬畏,存了二心的立即打消了念頭,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與效果。
戴笠暫將翁光輝關在監牢裏,待以後發落,接著馬不停蹄地領著趙理君、郭得誠等人乘飛機飛往上海特區。
趙理君、郭得誠等人,是戴笠初成立特務處時從社會上招進來的打手。在此之前,已惡劣昭彰,專幹殺人越貨的勾當,因受官方追捕,漢落到上海打流,與戴笠曾有過一麵之交,如今把他們收在門下,等於給他們第二次新生,因此地不感恩戴德,格外賣力。
到了上海,這是他們曾經“撈吃”的地方,如今加入了“組織”感覺跟從前迥然不同。
戴笠搭著趙理君的肩道:“過去殺人,官方懸賞追捕你,現在不同啦,不僅沒人敢追捕,還會受到政府保護,殺人越多,越是好同誌。”
越理君咧開嘴,露出一口黃黑的牙齒,笑道:“托戴大哥的福,今後一不定期好好幹,上刀山,下火海,隻要大哥一聲令,小弟萬死不辭!”
戴笠不悅道:“以後不許叫大哥,大哥是江湖上的叫法,現在我們是領袖的領導下幹革命,性質與江湖完全兩碼事,應該稱同誌。過去你們殺人,叫為民除奸,聽懂了沒有?”
趙理君道:“懂了。我要為民除奸,多多地殺人!”
戴笠一會來到上海特區辦公室,召集所有成員開會,大門由趙理君等人把守。
上海特區總共才十幾個人,戴笠宣布了翁光輝的罪狀之後,馬上以“協助謀反”為由,將翁光輝的親信書記、司機、司書、事務、交通等人全部逮捕。
戴笠道:“上海是中共中央的駐地,各項共產黨的情報、決策都從這裏發往全國各地;此外,國民黨內各派反對領袖的集團、組織,都利用租界為掩護,進行各種各樣的活動。以這些實際情況,校長指示我建立上海特區,並交給兩樣任務,一是**,二是排除異己分子,這麼一個重要的組織,如果沒有過硬的領導班子,沒有鐵的組織紀律,怎麼可以完成校長交給我們的任務?翁光輝同誌目無紀律條令,如果不嚴懲,我們的組織就會受到影響,永遠也難以發展。更有,上海特區,是特務處成立已來的第一個外勤站,今後全國各地還要發展數以百計的這樣的組織,而且都要依照上海的做法。也就是說,上海是試點,是起典範作用的榜樣。如果大家像翁光輝一樣,我們的組織還有沒有希望,我們的團體還要不要發展?為了防微杜漸,我決定殺一儆百,處理這裏的同事,馬上讓回去呈報校樣,予以槍決!”
在坐的人無不打了一個戰顫,全都大氣不敢出地聽戴笠訓話。
戴笠掃視了一眼眾人,無不感慨地道:“校長對上海歐寄予厚望,希望你們能打入中共上海組,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連一點起色都沒有,一點成績都沒做出來。沒想到你們拿著上麵發的經費在暗中搞陰謀詭計!”
這一次戴笠在上海呆了十幾天,把上海特區進行了重新的整頓和擴充,除了撤去翁光輝及其親信,還命令餘樂醒為上海區區長,此外在原有的三個情報組下麵還增設了第四組和行動組。行動組長趙理君,副組長王克金,組員有李阿大,郭得誠,施芸之等人。行動組受右層領導,暗殺工作由戴笠和南京處直接指揮,有關在上海地區的綁票與秘密逮捕等活動則由區長領導,人事、經費等亦直屬南京。可以說是戴笠養的另一批鷹犬。
新任區長餘樂醒是湖南醴陵人,早年在法國勤工儉學,以後又去蘇聯學習政治保衛工作,戴笠對他寄以很大的希望。
戴笠離去時,上海區已發展到三十多人,為了遙控這個外勤組織,他采取了步步設防的連環控製法,由書記監視區長,由譯電員監視書記,再由報務員監視譯電員,報務員則用密碼向戴笠報告監視結果。
此外,戴笠還在上海區發展了一名“秘密督察”。此人姓沈,單名一個醉字。
沈醉年方一十八歲,長得一表人材,國字臉,雙眼皮,厚厚的嘴唇,表麵看上去顯得憨厚,第一個印象就令人對他放鬆警惕,容易博取別人的信任,但他骨子裏卻狡詐異常,使人防不勝防,一不留心就被出賣。
沈醉剛從軍校畢業,剛好碰上戴笠大肆搜羅人才,便投到上海區翁光輝手下當了一名情報員,因為辦事靈活,口齒伶俐,很快博取翁光輝的信任,讓他當了交通員。
交通員是很重要的,所有的情報一般要經過他的手,因此比一般特務知道秘密要多。翁光輝想直接與蔣介石聯係的事沈醉也是最先知道,並且意識到這樣做會惹戴笠。當戴笠果然得知並派人來暗中調查時,就下定了投靠戴笠的決心。因此,翁光輝搭軍艦去九江準備上廬山麵見蔣介石時,他估計王孔安可能不清楚,於是急忙向他秘報。
戴笠臨行前,由王孔安介紹,密會了沈醉。
第一眼看見,戴笠就覺得他是一個很有發展前途的特工人才,從內心喜歡上了,第一句話就問道:“沈醉,我為什麼要背叛翁光輝投靠我?”
沈醉想了想,從容答道:“古人雲:良禽擇木而棲,處長英明果敢,威嚴無比,人皆敬畏,相反,翁光輝猥猥瑣瑣,獐頭鼠目,終難成氣候,這是我選擇處長的主要原因。此外,翁光輝是你的部下,卻不安本分,私欲膨脹,越過處長向領袖邀功,沒有特務處成員的職業道德,而向組織報告翁光輝的行蹤,這是正常的義舉,不屬於背叛範疇。”
戴笠拍著沈醉的肩喜道:“好,說得好!憑你這句話,我會對你格外賞識。嗯,什麼地方人?今年多大了?”
沈醉答道:“湖南湘潭人。”
戴笠又在沈醉的胸脯上拍了一掌,道:“嗯,得壯實,我們的組織需要的正是你這樣年輕有為的人。”
見戴笠如此親熱,沈醉衝著他的背影啐道:“哈,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小子!我才是你真正的牧羊人,你做牧羊犬都努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