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馨隻感覺心跳飛速,她將詩稿捧在胸口,久久不能平抑。
他也喜歡著她,也希望見到她,而且約了在附近的“嫣然橋”下見,還特意在每句首字組成“一言為定。”
是日,傍晚,十五的月亮已早早的掛在了天端,不很圓,卻很亮,照的地麵恍若白晝。
蘭馨借口去附近的女同學家辭行告別,跟母親請示,“都已晚了,還去別人家方便嗎?”母親嚴肅地問。
“芳是我多年的同學,我們一直都是好姐妹,去年她轉校了,我心裏著實難過。平日裏她的住處離這裏甚遠,今日中秋,她要回祖父母處過節,那就離這兒很近了,平常不大能見到她,如今既要遠走,讓女兒前去辭別吧。”蘭馨低著頭聲音輕輕的,底氣十分不足地說了早已在心裏編好了的話,心下忐忑不安。
“女孩子家晚上出去,終究不大好的,看看你哥哥有沒有空陪了你一起去。”
“哥每晚都要幫父親盤點白天的帳,怕是沒有時間陪我了,離的極近,再說今晚月色亮如白日,我去去就回,斷不讓母親擔心。”
說了這話,蘭馨緊張的感覺心都拎上喉嚨,屏住呼吸,看著母親,等著那重要的決斷。
母親看了看她,稍旬,終於發話“這過節的去人家家裏不能空著手了,拎兩盒月餅,看到長輩要見禮,快去快回吧。”
“是的,母親。”蘭馨仿佛得到了大赦令,飛快地回屋,換了身粉紅色的斜襟闊袖衫,配了一條藏青色的長裙,理了理兩條及肩的麻花辮子。
匆匆地出了門,急急的趕去嫣然橋,這裏原本有一條寬約20米的河流,河水穿城而過,淡綠的河水緩緩的流動著,一座建造已久的橫跨的石橋上剛勁有力地刻了“嫣然橋”三字,又用紅色的漆描繪。
周圍的雜草毫無規矩的或長或短的生長著,從中開了一些不起眼的小花,顏色雖看的不很清楚,可是在月光的輝映下形態十分明朗,雖天色已晚,可由於過節,很多人家還在嚐餅,品茗,賞月,遠處還能看到三三兩兩的的人影晃動,橋下顯得安靜而並不冷清。
老遠就看見穀清揚早已等候在那裏。
清揚穿著一套深藍色的中山裝,發際分明,目光誠懇,顯得清爽利落,隻是眉宇間透著憂鬱。
“來了。”看到蘭馨,淸揚主動的打招呼。
“是啊,來了。”蘭馨有點不好意地。
“知道為什麼約你來嫣然橋嗎?”停了一會,淸揚說。
“不知道,為什麼?”蘭馨看著淸揚,輕輕的問。
停了幾秒鍾,“還記得我把你的衣服擦破了,後來做了一件賠給你嗎?”
“當然記得。”
“最後我問你合不合適,你說‘合適,謝謝!’那時還對我笑了一下,整個過程你都沒有怪罪過我,沒有對我板過臉,我常常想起你那個嫣然一笑,我常常到這個橋上,希望能偶遇上你,或者僅僅遠遠的看你一笑。隻是到今天才在這裏看到,你要遠走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