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旬,嶽母放下了囡囡,在其身後探尋著女兒的身影,“囡囡,你媽媽呢?怎麼還沒跟上來呢?”
“嶽母大人在上,是小婿無用,小婿該死,小婿無能!小婿該當萬死!”聽得這話,一直低著頭的誌榮雙膝跪地,對著嶽母說道。
“啊!”聽到這話,嶽母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立刻癱坐在地上,一旁一同前來迎接的嶽父也向一邊跌倒,劉堂叔一把將他扶住。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們不是一起的嗎?”嶽母喃喃地說道,像是在責問誌榮,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總之是小婿該死,哎!”說著,誌榮將頭往旁邊的牆上猛撞。
“誌榮,你別這樣,我知道,也不會是你的錯,你也不會害我女兒的,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吧。”嶽母按捺住誌榮,堅強地說道。
“囡囡,你去堂叔公家裏看看還有沒有小雞寶寶到處跑呢,乖,去看看吧,我跟阿婆阿公在這裏說一會話,等會也進屋陪你找小雞寶寶啊。”誌榮哄著囡囡說道。
“好的,我先去看看,爸爸等會就來陪我一起找小雞寶寶喂飯吃啊。”囡囡聽話地走進堂叔家的後院了。
“嶽丈大人,嶽母大人,是小婿沒照顧好囡囡的媽媽,小婿在這裏交代完了,也就陪著您女兒去了。”誌榮將當時趕路遭遇鬼子兵的情況和張廖氏的安排及她最後的舉動跟嶽父母講述了,說完,站起身來就準備走。
走出幾十步,沉溺於深深地痛思女兒,承受喪女之痛的嶽母回過身來喊住誌榮:“你要去哪裏?囡囡怎麼辦呢,你把她就這樣丟給我們兩個老人家了啊?你們這樣一個一個都走了,我們活著還幹什麼呢?”聲音悲切而淒婉寸斷,叫人肝腸寸斷,不忍拒絕。
誌榮不覺停下了腳步,回身呆呆地看著嶽母,那個仿佛頃刻間衰老了許多的婦人,他的嶽母,那個剛失去了女兒的老人家。
看著嶽母有些呆滯的表情,失魂落魄的神情,誌榮再也邁不開腳步向前走了,他快步跑回去,撲倒在嶽母的跟前,放聲痛哭,一個失女之痛,一個喪妻之恨,為了一個女人,他們兩個人今後的生活都將沉浸在悲痛之中,還有一旁的嶽丈,後院的囡囡,她的離去給這一家人帶來了不可抹去的傷痕,他們知道,他們還要在一起,一起去麵對沒有女兒,沒有妻子,沒有母親的日子,一起去麵對以後的生活,在以後的日子裏頑強地活下去,這也是那個黃土中人最大的心願,這樣她的離去才更有意義,她才會安心地長眠於地下。
“你要去哪裏?你不能走!囡囡需要你,我知道我的女兒雖然平時有點霸道,有時候也讓你受委屈了,可是她一心為了你,一心為了囡囡和我們一家子好,她一心希望我們都能夠過的安穩太平,她為了你們為了這個家****很多的心,也擔待了很多,臨死心裏想著的也是你們要好好地活著,她不想拖累你,更怕囡囡逃不出日本人的魔掌。我的女兒是聰明又深明大義的,這是當時無奈的結局,也虧了她能夠這樣果斷剛烈,真是我的好女兒!”嶽母慘淡地笑著,對誌榮說道。
“嶽母大人!”誌榮痛哭道。
小村落掩映在一片湖光山色之中,地理位置也不險要,一次次逃脫了日本兵的鐵蹄,保全了下來,村子裏的人也相互做了約定,考慮外麵的戰亂紛爭,村子裏的人很少外出,生活物資自己耕種,自給自足,這裏像個世外桃源,讓百十戶人家安全地生活著,為了保密,村裏人推舉了一個保長,有急事一定得外出的,必須到保長那裏請辭,得到允許,才能按照村裏設計好的路線出村,並按承諾的日子回村,回村時一定要確定沒有跟蹤,以此保證村子的安全,那個路線做了一些偽裝,很是隱蔽,離開村子的人按照這個路線進出村,除此之外,出行回村的人不能立刻見到其家屬,這些人的家屬由保長安排隱蔽起來,待回村人回來呆上幾日,保長確定沒有跟蹤或被出賣了,才會讓他們跟家屬團聚,為了保衛一方安全,村子裏還成立了自衛隊,由青壯年組成,每日操練,用於維護村子秩序和臨時組成戰鬥力,自衛隊還每天去村民家查點人數,一旦有誤,立刻報告保長,采取行動,藏匿其家人,嚴查其蹤。